与寂寞为邻的男子,令人有一种好想保护的冲动。沫黎走近男子,一把握住了他欲退缩回去的手。眼神专注和真挚的看着他:“我会陪你!直到你接受这个世界。”
显然,男子震惊了。或许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他开始泪流满面。他的泪水流的好快,好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哗啦啦像下雨一般,鼻青脸肿和着满脸的泪水,他的脸都成了调色盘了。
呵呵,男子哭过后,又开始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泪还在大滴大滴的掉。然后他抹了泪,郑重其事的告诉沫黎,他叫流觞。可是等他将泪流完,笑容凝的时候,他又恢复了最初的,漠然。
沫黎一笑,她知道,至少男子的心结松动了一些。她会带着他,真的,直到他接受了这个世界,为止。沫黎不知道的是,在烛光下的她像一个观音一般,面目慈祥,言语常笑。流觞看呆了观音,或许她真的是自己的观音,守护神。
“沫黎,你会让他一直呆在你身边吗?”上官荀问出了这句话,连忙的会意了其中的意思,他感觉自己现在像个小媳妇了。这话,带着明显的醋意。
沫黎轻呵呵一笑,“我会一直在他身边,直到他接受了这个世界。”沫黎说这句话的时候,缀满光亮的眸子越发的熠熠生辉,当初上官荀,就是为这双眸子吸引。沫黎故意说的暧昧,好让上官荀误会。这样,或许上官荀便能看见自己的心了。青女说,一个人若是喜欢另一个人,却不表白,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人刺激他。
果然,上官荀的眸光黯淡了。只是,他一动不动,不再言语。
沫黎顿觉无趣,明知故问道:“你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啊?”
上官荀一笑,“我嗅到了檀香的味道。”沫黎几乎忘了,自己切开檀香的时候,那股异香就会飘散出来,常人闻不到,上官荀是守木人,自然会闻到。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了言语。他们却忽视了床上已经醒了的流觞。
流觞知道沫黎的行李中藏了个神奇的宝贝,因为它治好了流觞的软骨。沫黎没有说,流觞也没有问。流觞不知道那宝贝沫黎是从何处得来,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功效。
流觞心中有个伤口,沫黎不去触及,但是流觞自己怎能忘记?他自己都不记得那种日子是从何时开始的。仿佛自他有记忆以来,他就过着那样的生活。成为达官显贵人家的禁裔。他都不知道辗转了几次了,才流落到上一任主人手中。他们给他喂食了一种软骨的毒药,这种毒药让他失去了力量,全身软绵绵的。如若无骨。
沫黎说,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时,流觞震惊了一下。他何时被人这样在乎过,即使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流觞冰冷的心还是和缓了一下子。但是,他害怕,越是品尝到一点的温情,就越是渴望的越多。既然只是萍水相逢,就萍水相逢吧。所以他以那么凌厉的语言回了她话,然后直立着身子,离开。
一路走去,步步皆疼。
他还是硬撑着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遇见她。而且是在同一天。
那天晚上,他陪着主人去聚欢楼用餐。不知主人是因为什么,心情很糟糕。流觞递过一杯茶,不小心洒了。主人开始向他发难。就是沫黎进来时看到的一幕。
“我看你这个猪头猪脑、肠肥脑满、鹤发鸡皮、面目可憎的老爷爷是嫉妒人家公子生的眉清目秀、美如冠玉,文质彬彬、风度翩翩。”沫黎一声夺人,清亮的声音横贯聚欢楼。听着声音,流觞已经知晓是她了。那个撞到他,然后问他你是不是有病的女子。她的声音是如此的清亮,像一眼甘泉一般,缓缓地注入他的心间。
流觞没有抬头,他怕又是一场萍水相逢。既是萍水相逢,又何必记得。所以,他并不抬头。
流觞没有想到,沫黎竟然会带他离开。离开一直是他遥不可及的梦想啊,于沫黎,轻而易举的办到。
流觞以为,他们自此会永远在一起。可是偏偏多了个他。
流觞服药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就站定了另外一个男子。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和阳光一样。他和沫黎有说有笑。只是他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因为他所有可以活动的器官都用在了沫黎那张灿烂的笑脸上,包括听觉。
他是在后来,无意间,得知男子的名字的,上官荀。流觞知道,沫黎是故意让上官荀知道他们的下落的。每次给人服完紫檀木屑,上官荀无一例外的前来。只是那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也不是纯粹的离开。沫黎只是易容了一下子,还是在上官荀面前蹦来跳去。只是不是上官荀知道否。沫黎,终究不是于他一人。
“小姑娘,来碗茶!”上官荀一进茶棚,见不远处的小姑娘正在替别人斟茶递水,便要了一碗茶。天气越发的炎热了。上官荀刚从邓家村出来,这四周荒无人烟,远远的就只有一座矮小的茶棚伫立着。上官荀实在是又渴又饿,便向着茶棚走来。
小姑娘上前斟茶的时候,上官荀又要了几个馒头,半斤牛肉。
“好嘞。”小姑娘脆生生接道,随即脚底抹油般跑进茶棚里室,向流觞道:“流觞,馒头,牛肉!”
沫黎接过了牛肉和馒头便跑了出去。
“客官,您的牛肉和馒头来了。”沫黎将托盘放到桌上,对着上官荀浅浅一笑,随后慢吞吞的离开,她所想的,只是让他吃好喝足而已。
沫黎坐在离上官荀不远的地方,观察着上官荀吃东西。上官荀吃东西的时候,完全不似山野村夫。沫黎听见上官荀对那官家小姐说,在下乃山野村夫,实在不门当户对。在沫黎看来,这全是瞎诌的。有山野村夫那样优雅的喝水,那样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咳咳”大概是水喝急了,上官荀被呛到。沫黎立马起身,奔自上官荀面前,道:“小心点。”然后又在他后背轻拍。待动作落定了,沫黎才知道自己是不是关心过头了?若是他有所察觉,怎么办?于是,撤回了手,笑呵呵解释道:“客官可要小心点哦。”然后讪讪退去。
上官荀自然是莫名其妙,这茶棚里的小姑娘是不是关心过头了?想到周围并无人烟,邓家村的人又说沫黎没有离开多久,应该走不远,会不会也在这儿歇过脚。于是问道:“小姑娘,向你打听个事儿!”
沫黎连忙过来,问的虔诚,“客官,什么事儿?”
“你这儿是否来过一男一女,女的很漂亮,男的也不错。男的大概比女的高一个头。”
沫黎状似回忆,然后欣喜道:“客官,你问对人了,还真来过。往那边去了。”
上官荀起身道谢,“谢谢姑娘相告。告辞。”
沫黎羞涩开口,“冒昧一句,你找他们做什么?”
这次上官荀没有有问必答了。笑嘻嘻道:“小姑娘知道那么多,不好哦。”然后提着行李离去。
待上官荀不见,沫黎进了里棚,对着流觞道:“我们也走吧。”想不到上官荀也有又问不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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