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胜利

口淤血，顿觉胸口没那么憋闷了。

    “王超王超。”她朝远处喊。

    “还活着。”

    胖子有气无力的回应，怕听不见还用手夹着石块在地上砸了两下回应。“先去看看枫子。”

    “乔枫，乔枫，你能听见么？”

    林冉快步走上前，查看乔枫的状况，但那惨状不忍直视。

    防火服外面全是黢黑一片，一只手已经烧的近乎是骨头包碳，一动就往下掉渣子，手掌还抓着缩短的金箍棒，但筋肉已经黏在一起了，肩膀上十个破洞还在冒着缕缕青烟，连翻呼唤都没有回应。

    林冉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吸了吸鼻子，小心的摘下乔枫头上的防火头罩，下边缘还和脖颈上的皮肤烧融黏在一起，一拽，带起大片的皮肉，头套一取下，一股白烟，是水蒸气。汗液，蛋白质和毛发烧焦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升腾起来。

    烟雾消散露出乔枫那烧损了一半的脸。

    “快醒醒啊乔枫。”

    林冉一边给乔枫脱下防火服，割开上衣，增加皮肤接触空气的面积，并用衣服扇风降低体温，一边呼唤着想要唤回乔枫的意识。

    乔枫半边脸连带眉毛头发都脱落了，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肤，一只眼珠上蒙着一层白翳，显得死期沉沉，只有另一只尚完好的眼睛听到呼声后微微转动着，同时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渴，渴。”

    “什么？”林冉侧耳趴在乔枫耳边听清楚，赶忙找到乔枫扔下的背包翻找，这会胖子也撑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过来帮忙。

    “水来了。”

    林冉将携带来的，但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损坏的，保温杯里的水先倒一部分在袖子上，往乔枫滚烫的皮肤上擦拭降温，剩余的半杯一滴滴的倒进乔枫干瘪的嘴巴中。

    胖子也找出了外伤用的云南白药喷雾往乔枫身上的创口上喷，因为受伤面积太大，整整一罐全喷完了还没覆盖全，可能因为药物的刺激，脸上的创口每喷一次，乔枫躯体开始无意识的抽动。

    胖子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睛哭出声。

    “枫子，兄弟啊，我对不住你，我不该求着你带我一起来，我应该劝你，要不你就受不了这么多罪，我对不起你啊枫子。”

    林冉那边一直紧抿着嘴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发现倒进去的水从嘴角溢了出来，不知道是无法进行吞咽动作了，还是食道被高温气体灼伤后水肿堵塞了，乔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似乎水流进了气管。

    林冉赶紧给他翻身，拍后背，把水控出来。等再翻回身却发现乔枫那唯一完好的眼神也失去了神采，呼吸也停止。

    “枫子？枫子！快想想办法，还有什么急救措施。”

    胖子大惊，使劲掐乔枫人中。

    “乔枫，乔枫，你醒醒啊。”

    林冉大声呼唤着也无济于事。知道这会不能等，双手按在乔枫胸口，准备做心肺复苏，但手一接触乔枫的胸膛就觉得不对，不敢再按下去。

    乔枫胸口正中焦糊一片，那是金箍棒顶过的地方，虽然有防刺服遮挡，但附近的胸骨肋骨也全部折断，塌陷了进去。

    她怕断折的肋骨被强力按压反而会戳破内脏，但这会该如何救呢，一瞬间，林冉觉得特别的茫然不知所措，眼泪也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

    但陷在悲哀中不是林冉的性格，一定还有办法，就算救不活，也要立刻带着乔枫的尸体离开这里。

    林冉拽过乔枫的背包，里里外外的翻找，看还有什么能救命。

    这次带的医疗器械都在乔枫背包里，但基本都是损坏状态，不是瘪了就是碎了。

    “这是？”林冉翻出一个保存比较好的保温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两支装满酱红色粘稠液体的注射器。

    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血液？林冉心中冒出一个想法。

    随后才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乔枫是吸血鬼，是具有很强愈合复原能力的，也许还有救，不，一定会活过来的。

    林冉捡出一支，准备给乔枫注射进去，但刚要动手，忽又想到，乔枫平时自备的“特质饮品”不是这个包装，也不是注射器，只是喝的，难道这里是存的别的液体？只是同样红色像血而已，但，什么液体需要冷藏储存呢？他们共同设计的携带物资中没有这种东西啊。

    不行，不能冒这个险。林冉决定还是用自己的血，注射器都坏了，就直接掏出匕首来准备割腕。

    “你干什么？”

    胖子注意到，然后明白林冉的意思了，眼睛中瞬间充满了希冀，他也刚想起来乔枫已经不是人了，也掏出匕首来准备放血。

    “省省吧，你流的血已经够多了，别把他救回来再救你，现在就我还没受伤。”

    时间耽搁不得，林毫不犹豫的划开自己的手腕，并按住主要血管控制血流的速度，将手放到乔枫的口腔上方，一滴滴的淋下来。

    然而并没有任何起色，林冉不死心，渐渐松开按压血管的手，并催动内力向手腕逼动血液循环，顿时血流如箭一般滋进乔枫口腔中。

    这一下果然有效，乔枫身上被灼伤脱落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脸上和创面较大的伤口则开始结疤，肩膀被插的血洞也开始慢慢愈合，挤出黑色带有烧焦肉末的血水，塌陷的胸骨也开始慢慢隆起。

    渐渐地，胸部开始有起伏，在咳出一口血痰后，口鼻处渐渐有了呼吸，虽然还没苏醒，但终于有了生命特征。

    “有效有效，好了好了，终于活过来了。”胖子欣喜的喊叫。

    林冉长舒一口气，重新按住手腕血管，喊胖子帮她拿药止血。

    然而，血流一停，乔枫双眼立刻睁开，瞳仁竟是惨白色的圆点，且眼神中毫无人性，只有冰冷的死寂与嗜血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