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消失不见。这时,雨涵拿着一个风筝笑着看看我,自顾自飞快跑开。欧阳志走过来了,他朝我举起他的长鞭,而我全身似乎被绑住了动弹不得,在鞭子抽向我的瞬间,我奋力哭了出来,不要啊!然后看到了卢沙温和淡定的笑容,手上端着一个碗,真实宁静地坐在我床沿。
卢沙扶我坐起来,把我圈在他的手臂里,一口一口给我喂药。他说我是因为受了太大的打击精神垮了,加上半个月没有好好休息,刚刚又淋了雨,所以身体支不住了。我默不作声,任凭眼泪滴在药里,流过咽喉,流过时而粘稠时而清稀的怪异血液,流进我一半清丽一半悲绝的生命。我靠在卢沙怀里,温暖安心。
卢沙目光有些迷惘地掠过我的头顶,无所适从地飘荡了会儿又转向窗外。
他说:“其实印象中我曾经有过一个和睦美满的家,父慈母爱。
十六年前有一天,突然有一群人闯进家里大开杀戒,娘把我带到后院,让我从后院的狗洞钻了出去。我舍不得娘亲,不肯走,娘亲说让我好好活下去,为他们报仇。我那时候才六岁,听了报仇那话,竟然那么冷静理智地走了。随后听到娘亲响彻天宇的不愤之声,她叫道‘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我仿佛看到明晃晃的刀刃下,娘鲜红的血液喷溅到来人蒙着的麻木不仁的脸上,然后浸进去,浸成一道道凄厉的符咒。我含着眼泪飞奔,最终躲过了一劫。后来我又潜回去看过,我们家被烧成了一片废墟,什么都没有留下。我甚至不知事情因谁而起因何而来。
后来我独自在游荡了约莫一个月,遇到了我的师父,将我带走领养了我。”
我望着眼里弥漫开愤怒、忧伤、无奈的卢沙,无言地叹息着。我似乎来到了十六年前卢沙的身旁,看到幼小的卢沙张大嘴巴绝望恐惧地哭泣,花里胡哨的小脸上满是无助的热泪。我也跟着悲伤起来。
卢沙搓了搓手继续缓缓说道:“师父当年游走四方本是在找人,救了我之后,我们遭到残酷的追杀,于是师父带着我隐居下来,悉心传我武艺、医术。”
我知道卢沙说这些是为了安抚我,但我的脸上挤不出任何表情。
卢沙接着说:“有些人可能开始比别人多受些煎熬,但是,受过苦伤过痛过之后,说不定可以收获比别人更多的美好呢。你看,不只是你、我,很多人其实都受过伤。但是只要积极乐观,人生还是可以变得有滋有味有意义。”卢沙说到这儿,脸上又浮现了好看的笑容。
我接过他的话,说道:“活着,本身没有意义。只是单纯地因为活着,就要尽力好好活下去;若是哪一天突然离世,那也坦然而去。活着与死亡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相隔一段时光。就算是行尸走肉,或是横尸街头,我都无所谓。你不用劝我,我不觉得痛苦,也不觉得受伤。”
卢沙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用异常坚定的语气对我说:“你才多大啊,十六岁而已,还有多少美好的年华等着你。现在你重获了自由,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了。日后你还会爱上一个人,他也会爱你,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我觉得很突然,听到卢沙口中的他,我爱的爱我的他?心脏好像被一只小牛敏捷地用尖利的角撞了一下。莫名的失落悲伤决堤而下,势不可挡,无法说明。
不,我不要所谓的爱情。
我仅仅是隔岸观火般见证了娘亲付与欧阳志那卑贱的爱情,见证了欧阳志给与大娘那生死不易却古怪离谱的爱情,就已经遍体鳞伤。
不敢也不愿再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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