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他的报复
农历十七,月低悬半空,很大也很圆,仿佛伸手可得;那光却如此暗淡,不及十五的月亮,虽然纤小但明亮皎洁。也许世事也如此,越接近真相,反而越接近惨淡的结局。
雪昭在月下徘徊了许久,那低悬的月亮仿佛就要从檐角坠落,沉重得好似她此刻的心情。谁能在那日宴上拿她的香包?只有离自己近的人。离自己近的人,除了元佐与元侃,就是德昭与德芳哥哥,元佐与元侃不会拿……是一向讨厌她的德昭哥哥吗?为什么又在白雪愁身上?
灯还亮着,白雪愁还没睡吧……她握紧香包,在他门前站定,犹豫了一下,举手敲门,“白大哥uff0duff0d”
门开了,白雪愁依旧一袭青衫长发遮面。雪昭也不言语,踏进门里。他为她倒了杯茶,“雪昭有事找我?”-
雪昭看着他,慢慢地将手伸开,“这是白大哥的吧,紫卿捡到的,托我交给你。”
白雪愁微微一怔,随又淡淡的说:“谢谢了,麻烦你跑了一趟。”他伸手便要接过时,雪昭却五指收拢,化掌为拳击向他的面门,眼看她便要擦着他,白雪愁却快若闪电的后仰,左脚一蹬,已斜侧至她侧面抓住了她的脖子!他只要手一紧,雪昭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德昭哥哥……”雪昭忽然泪流满面,这等身法,果然是那个黑衣人,那个从小讨厌她的那个沉默好看的少年uff0duff0d她的堂兄。十年相隔,再见却是这种局面……
白雪愁微一用力,她立即咳嗽连连,憋红了原本白皙的脸。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目光一刹那变得阴沉幽暗,“怎么,发现是我,害怕成这样?还是,你想告诉你那篡权夺位,杀兄弑亲的父亲?”然后另一只手抓过香包,揉成在碎片,无力的散落满地。
“不是……我没有……”雪昭断断续续地说,“德昭哥哥,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因为父皇吗?如果,杀了我……能平息你心中的,怨恨……那就动手吧。”如果是父皇……那便父债子偿吧,她不怨也不恨。他所有的苦所有的恨,造成如此的仇人,偏偏是他的亲叔叔,她的父亲……她的泪流得更汹涌,他也是她的“亲人”,为什么帝王家的人就不能有正常的亲情呢?一种深沉的悲哀袭上心头……
脖子突然又是一紧,她张口欲咳,一颗丸药飞入口中,接着颌下被点,丸药入腹。白雪愁,不,赵德昭松开了她,她不禁趴在桌上喘气轻咳,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我不会杀你,你死了,游戏还怎么继续下去呢?我的父皇在天上看着,我的弟弟德芳也在天上看着,还有三叔,还有那些被阴谋夺去性命的其他人都在看着,我怎么会让他们失望呢?”他看着她冷笑,声音却是淡淡的低柔,“你问我为什么讨厌你,哈!你会知道的,很快的!”
雪昭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她喉头发紧,什么也说出来。她惊讶地看着他,他到底给她吃了什么,她指着自己的喉咙,拿眼睛问他。
“这可是你那好舅舅研制的好药啊!吃了便会使人致哑。”他弯下腰,面对面看着她,“只不过,我又加了几味药进去,现在,你不仅说不出话,而且,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你活不到一个月喉咙便会腐烂而死。如果你不想程府上下鸡犬不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舅舅研制的药?怎么可能?他曾做过御医,怎么会研制这种害人的东西?她不信!
“不信吗?”他看出她眼中的置疑,无不讽刺道,“你知道什么?如果不是他,我父皇怎么会被赵炅毒死?”
她震惊地看着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重复他最后一句话……他说太祖是父皇毒死的!毒药就是舅舅制造出来的!这就是他讨厌她乃至恨她的理由吧……
月亮什么时候爬到屋顶上了?那么大那么圆。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自己院落中的,雪昭就坐在阶前看着那一轮明月uff0duff0d真是好奇怪啊,父皇在这里,满是仇恨的德昭哥哥也在这里,她也在这里,这是另一种“团圆”么?她摸摸喉咙,回想起这一路的那个“白大哥”,他沉默,淡然,挺拔的身姿有着浩然的正气令人信赖……如果没有仇恨,他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吧。她苦笑,如何能让他放下仇恨呢?
就在今天,他们还一起游玩,一起放风筝,为什么一切忽然就变了呢?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头好晕好痛,雪昭抚了抚额,这是怎么了?
“傻丫头,你醒了,昨天怎么在阶前倚着廊柱睡了一夜,今早发现你时,你全身冰凉,脑袋却烫得吓人,以后不准再这样了!”荀枫坐上床头,一手将她搂在怀中,一手拿起药碗,“快把药喝了吧,大夫说幸亏发现得早,要不然……”
雪昭喝完药躺在床上看着他,这个眯起眼睛会像猫像狐狸一样可爱的男子,在她醒来就絮絮叨叨的担心她,她还能看多久,她还能听他多久?
“你怎么不说话?头是不是很痛?你怎么这么笨,睡觉的时候不晓得回屋里睡吗?”她不知道,今天早上看到她的时候,差点吓坏了他!
她知道他很着急也很担心,她动动嘴角,才想起她已经不能说话了。拿起他的手,她在他手心写道,“也许因为头很烫很痛,我说不出话来了。”
“天哪!大夫!大夫!”他转身惊慌的喊道。
她赶紧拉住他,“我没事,也许烧退了就好了。”
他却不管,再次请了大夫来,大夫也说可能是高烧的缘故,等烧退了再来诊治一下,然后又开了些润喉的药。
雪昭想,这是老天爷帮忙吗?她正不知道如何解释喉咙突然变哑,上天便已为一她准备了如此绝佳的理由。
刚送走大夫,就来了人说请公子与姑娘去一趟正堂。
来的人是大内高手,要去见的自然是皇上了。皇上召见,不能不去,雪昭扶着头慢慢起身,荀枫暗自咒了声可恶,无奈地扶着雪昭出了门。
“我能走的,喝完药,感觉好多了。”雪昭连比划带写的,当哑巴可真不好受。见他不理会,还有些生气的样子,她连忙解释,“你放手,我真的能走,我们这样子见皇上,于礼不合。”荀枫这才停下来,仔细看了看她,这才松手。
走到正堂前时,恰遇薛紫卿,还有依旧一袭青衫,发遮半边脸的uff0duff0d赵德昭。雪昭一怔,复又清明,双方若无其事的打了招呼,倒是薛紫卿十分关心她的病情,她微笑的摇头表示无碍。
正堂四周都有侍卫把守,四人待要进正堂时,守门的人依例正要搜身,被赵炅喝退,“四位于朕有恩,你们退下!”这才进到屋里,只见赵炅端坐主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仍遮不住一代帝王的雍容与威严。程德玄就在他的右边客位,屋里四周也都有侍卫挺立,这让雪昭小小地安了心……
四人对着赵炅跪了安,赵炅平其身并赐其落座。他抚须淡笑,“昨日多亏了四位相助,朕才得以轻易脱险,来人,赐茶。”-四人忙谢恩,言道皇上洪福齐天,自有上苍保佑。赵炅听后龙颜大悦,又将其褒奖了一番。
程德玄也在一旁附和,为自己留得这四人在府上深感明智,与有荣焉。他望着对面坐着的四人,目光忽然停留在薛紫卿身上,她脖子挂着的那块紫玉怎么分外眼熟?他不禁站起来,走到薛紫卿身前,“薛姑娘颈上挂着的这块紫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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