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交友不慎,识人不明,致使这中间因故生变,到头来,不止毁了自己的清白,还无端连累了无辜之人……
于他们而言,明明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眷侣,却因自己与南宫墨轩之间的恩怨,而被逼得剑戈相向,情断义绝,这是何等残忍而又令他们痛不欲生的事啊?
于是,车厢内,在这短短的须臾之间,上官流雪的思绪就如那惊涛巨浪拍打着独木难支的一艘小舟般上下颠簸翻腾不已,除了对南宫墨轩的离怨仇恨外,还有一丝深深的自责与无限的怅惘和迷离……
何以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老天,何以如此造化弄人?难道自己与阿澈的缘分当真如此之薄吗?
如是这般想着,俗话说'心魔迭生',情不由己,是是非非中杂乱纷扰,心境已兀自难平,此时,就在上官流雪受自己的情绪影响,陷入自我的怅怀哀怨中不可自拔之时,她的眼前恍不觉地又浮现了宇文澈那清朗儒雅的身影,由此一阵锥心的痛立时便搅得她心口不安,使她出于本能便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同时,但见她长长的双睫几不可见轻轻地抖动了一下,眼角的两滴清泪终是没有忍住,顺着其眼睑无声地流了下来……
而在这当口,一瞬间,好巧不巧,她这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哀戚欲泣的模样正好全都落入了正转头欲张口询问她的冷沫儿眼中,见自家姑娘脸上浮现的是那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表情,饶道是平时伶俐机敏的冷沫儿,也被惊得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随即便闻听她话锋一转,结结巴巴担心地问道。
“姑娘……姑娘……你……你怎么了?”
“宗主,你……你没事吧?”
适才,冷沫儿这一声急切的呼唤,倒是出奇地将沉浸在痛苦中难捱难耐的上官流雪给适时地拉回了一半的思绪……
与此,外面正冒着雨专心驾车的小五在听到冷沫儿焦切的呼唤声后,也不由跟着关切地朝车厢内问了一声。
“我,无碍!”
“小五,一会待子寒上车后,为免夜长梦多,从即刻起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归云谷',听明白了吗?”
“是!宗主!”
彼时,冷不防地,在相继听到冷沫儿与小五一前一后暗含真切的两道询问声后,上官流雪这才猛地惊觉,于身边亲近之人来说,自己'归云谷'宗主的身份,就注定了自己的一生都不可能像一位普普通通的江湖女子那样能随心恣意地去追寻那些快意自在而又敢爱敢恨的人生,身为一门宗主之尊,在自己的身上承载了太多的责任与道义,自己可是被他们倚为'主心骨'的归云谷当家人哪,岂可在这局势不明的生死关头,一昧地沉昧在自己的情绪中而不可自知呢?这如何能对得起他们对自己无悔的信任和忠诚呢?
阿澈,阿澈,我们终究有缘无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