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散发,看不清面庞。但此人浑身都流露着一股压抑强大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这又是谁?禁卫军握着官刀,拉着马头向后渐渐退却。
面前的人只是静静地对着男子的方向,低声喝道:“还不快走?”
禁卫军听罢一愣,才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来不及考虑发生了什么,听到此话,连忙转身,如获大赦一般向外仓皇而逃。
男子默默地任由他们离去,并不阻拦。禁卫军没过一会儿就没了影子,男子才冷冷地扫了来人一眼,语气依旧冰冷,对他道:“你终于来了。”
那人的头发凌乱地铺在双颊上,一副脏兮兮的模样,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白衣,浑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满脸污秽,与乞丐无异,但脸上的神情如同匕首一般锋利,一双通红的瞳孔死死地瞪着男子,正是此前已经葬身于火海中的张仁杰。
他沉默地与男子对视着,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闷哼,没有回答。
男子语气温和地对他道:“早知道你要来,像你这般吴国的首席客卿,才是我的对手呢。”
张仁杰轻轻摇了摇头,沉声道:“燕无名,就你这点三脚猫的蛊术,对我来说还根本不是对手。”
面前的燕无名面对他话语中的嘲讽,语气依旧毫无波澜,道:“不论如何,你也该记住,你是燕国土地上生长出来的人,而我是大燕的太子,你要如何与我为敌?”
张仁杰一听,眼眸中爆发出一丝阴冷的光,与先前与楚墨大大咧咧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毫不客气地道:“就因为如此,我才不与将活人炼制蛊术的人为伍,更不能留你残害世间。”
他重重地说完,将衣摆一掀,露出了一把浑黑通透的刀柄,长过腰际,上面刻画着妖娆的花纹,鬼魅异常。
燕无名看罢,脸色一滞,语气也冷淡了下来,道:“苗族之刀?你莫非真想与整个大燕为敌?做了吴国的客卿就甘愿为他们赴死吗?你有什么自信能够杀了我?”
“凭我为天下刀客榜第六,而你,只是一个就会玩弄虫子的废物。”张仁杰冷冷道。说罢,他握住了刀柄,缓缓将刀抽出。刀刃极长,通体散发着刺眼的寒光,好似由冰玉打造,冰清玉洁,一尘不染。他将那柄长刀握在手里,对着燕无名,做好了起手的架势。
而燕无名听到了虫子二字,脸色一变,神情中带着愠怒,眉头也皱了起来,放低了声音,道:“你别跟我提恶心的虫子,我只是在赋予他们新生。更何况,你即便用了苗家刀法,便可以战胜我吗?我的吸血蛊已经大成!”
“能不能等你活着再说!”
说罢,张仁杰一个箭步迅速绕过了女子,朝燕无名俯冲而去,同时手中的苗族之刀在刹那间大开大合,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雪白的残影。
唰唰!
他朝着燕无名猛地斩出一刀,却凭空出现两道刀锋,在半空中交叉,四周的空气霎时间一紧,好似被切割开来。
燕无名冷冷地看着袭来的刀锋,不躲不闪,宽大的白袍上下翻飞。
哗啦!
刀锋穿过了他的身体,而他却安然无恙。张仁杰紧接着再上前一步,一刀直直地朝他胸口刺去。燕无名微微侧身,避过了刀刃的锋芒,但在他眼前突然白光一闪,硕长的苗族之刀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的脖颈旁。
他不得不后退一步,刀刃划过,又划出两道刀锋,以及其刁钻的角度袭来,他再度后退,那把苗族之刀如同鬼魅一般再次消失,从另外一个方向砍来。
燕无名眉头轻皱,他的视线也跟不上苗族之刀的速度。正当他再次闪过之时,苗族之刀的残影一分为三,从三个不同的地方瞬间出现,同时划出了六道刀锋,刺眼的寒芒凌乱地在他眼前闪烁着。
燕无名不得不暗暗发动内力,轻轻一蹬,后退了一丈之外,但他摇曳着的白发还是被刀锋划下了一缕。
此时,他静静地看着横刀向他的张仁杰,眼中的神情中已经全然没有了悠然自如。他冷冷地开口,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苗家六道?足以媲美昔日大楚王家刀法,确实不简单。”
张仁杰脏兮兮的长发披着他的面颊,一双锋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燕无名,比他人高出一截的苗族之刀横在身前,沉声道:“这就够了?后面还有呢。”
燕无名皱了皱眉,道:“钱阿燕,回来吧。”
唰!
话音刚落,钱阿燕猛然从张仁杰的身后出现在了燕无名的身旁,无神的双眼默默地看着他。
燕无名抬起干枯修长的胳膊,内力滚涌,钱阿燕身上的白袍随之飞舞着,随后,一根雪白的丝线从白袍中伸出,朝张仁杰而去。
张仁杰瞳孔一缩,猛地向一旁跳开,躲过了丝线,在身旁的墙上用力一蹬,如同一根离弦的箭朝燕无名杀来。燕无名继续膨胀着体内的内力,钱阿燕白袍中朝张仁杰飞出了数只白鸟,迅速飞到了张仁杰身后。
一切发生在瞬间。张仁杰挥刀,苗族之刀寒芒一闪便消失不见,两道刀锋迅速冲燕无名袭来。同一时间钱阿燕的身影顺着白鸟出现在了张仁杰背后,白袍翻起,白丝再次射向了他的后背。
就在苗族之刀停在燕无名面前数寸之时突然一滞,张仁杰已经被白丝贯穿了胸膛。他的表情痛苦地扭曲起来,紧咬牙关。燕无名不敢怠慢,带动起全身的内力,张仁杰只感觉胸膛中心窝一紧,一阵剧痛传来。他强忍着紧握刀柄,再度挥刀,燕无名身旁又出现了六道致命的刀锋。
嚓啦。
燕无名调转着内力,躲闪的动作稍慢了一些,身上的白袍被一下子划开了数道口子。他不再后退,继续加大运转内力,钱阿燕的白袍中涌出一阵阵白鸟,盘旋着冲张仁杰而来。
“呃啊!”
张仁杰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号,左膝一软跪倒在地。他的身旁被白鸟包围,面庞上涌出密密麻麻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