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无辜的。”
燕无常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泛起的泪光,没有开口。
“可是现在……”柳筱筱再也控制不住,捂住嘴哭了起来,道,“因为牛涛的事,我以前的青楼被烧,我的姐妹们都死了……还有我爹我娘……现在牛府上无辜的人都死了……我身边的人……就剩下她了。”
说着,她又将怀中的牛莲抱得更紧了些。燕无常在一旁偏过头去,一言不发。
“诶,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过了一会儿,柳筱筱勉强镇定了下来,冷冷地对他问道。
“干什么?让死人复活这事儿我可干不出来。”燕无常懒懒地道。
柳筱筱抬起头来,一行热泪顺着苍白的面颊淌下。
“你帮我找出杀害我姐妹和爹娘的凶手,帮我报仇。”
这就是我干的啊,我怎么帮你找?
燕无常想着,不禁暗暗发笑。他从怀中取出一包沿途找小摊贩买的干粮,递给她,道:“别想着这些了,一晚上没吃东西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啊。孩子还小,现在都清醒不过来,你先缓缓如何?”
柳筱筱听罢,转过头来看着他,面容憔悴,乌黑漂亮的长发此时凌乱地铺在脸上。她二话不说,接过干粮,带着恨意,用力地咬了下去。
吴国。
吴王宫。
此时的吴王宫正笼罩在一片肃杀压抑的气氛中。宽大的石廊上,宫女和宦官都不敢抬头,步履匆匆地走过。来往的官员脸上无一不愁容满面,忧虑不安。
在吴王宫中的兵部,府邸上下已经被禁卫军层层把守,守卫森严,每一间宅子周围都分布着刑部的官员。府邸之间的大道上凌乱地摆着从里头搬运出来的家什,宽大的红木柜倒在路上,里面倾倒出来的文书公册占满了道路。一群刑部的官员正埋在书堆旁一丝不苟地翻阅着。
对兵部的抄底还在继续,根据吴王的指令,兵部中人勾结外国势力盗卖军备一案俨然成为了宫中大事,与此事牵扯到的朝中权贵数不胜数,人人自危。刑部正绞尽脑汁地在兵部里搜刮蛛丝马迹的证据呈到吴王那儿交差。以往门庭若市的兵部门口此时变成了人人绕道而行的禁地。
此时原本只是刑部一个普通捕头的宋志平因为此案深受吴王的重用,升官指日可待,在刑部成了冉冉升起的新星。原兵部尚书卢文杰被他押入地牢后严加审讯,被迫供出了兵部与燕国朝廷暗中私通盗卖军备的实情,吴王闻之勃然大怒,将他与地方的中间商牛涛、刘振伟等人作为主犯,诛连九族,全部当庭立斩,兵部中有牵扯的数十名尉官也同样押赴刑场,斩首示众。
整个兵部经历了大换血,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吴王在整顿朝廷内部的同时,派使者出使燕国,要求燕王给出一个交代。
宋志平此刻正坐在兵部大殿内正中央金碧辉煌的长椅上,双手扶着两颗雕梁画栋的金龙头,一旁檀香袅袅。大殿下,十几个刑部官员将大殿内所有能搬运出来的物件尽数堆在地上,一一搜查清点,忙得不可开交。
当朝宰相李青侯伫立在一旁,满脸倦容,背着手看着这一幕,焦虑不安,偶尔发出一声长叹。
“李大人,您这几天在这儿督察,几日没合眼了,还是回去歇息吧。”宋志平躺在椅上闭目养神,慵懒地对他道。
李青侯听罢,不满地瞟了他一眼,转过头去,道:“不必了,此事意义重大,老夫还是待在这里为好,免得出什么纰漏。”
“李大人。”宋志平眼皮也不抬一下,道,“下官知道,卢大人生前与您私交甚好,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您心里头也不是滋味,下官又何尝不是由卢大人一手提拔上来的呢?”
李青侯从鼻子里闷哼一声,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宋志平见他没有反应,刚想接着开口,一旁迎上来一个宦官,哈着腰,对他轻声道:“宋大人,您可曾听闻最近几日皇城附近出了几起命案?”
宋志平听罢,眉毛一挑,道:“哦?什么事?”
宦官赶忙凑上前去,道:“大人,小的听闻,这杭州城最近死了几个人,死状及其蹊跷,浑身上下惨白如婴,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全身的血被抽干了一样。”
“哦?还有这事?”宋志平睁开眼,问道,“这与我何干?不是当地衙门负责的事儿么?”
宦官谄媚地笑道:“喝,大人,您不知道,负责那块命案地方的县令,正与此次盗卖军备一案有关。他就是曾审问过中间商一伙人的衙门县令,就在前不久,以回乡探亲的名义偷偷溜出了国。咱刑部下放暗中调查此案的张仁杰,也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造人算计,杀人放火。”
宋志平皱起眉头,问道:“你是说,那个县令有问题?我早该知道,时间上这么巧合,肯定有问题。赶紧通知下去,把那个县令也一并通缉了。”
“唉唉,大人,还有更有意思的。”宦官笑道。说着,他从怀中郑重地掏出一纸公文,呈了上去。
宋志平满脸狐疑地坐起身来,接过公文看了起来。不出一会儿,他的脸色一变,惊呼道:“还有这事?燕贼竟如此胆大包天!”
站在殿下的李青侯听到动静,对他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大人,此事必要速速呈到皇上那儿去。”宋志平对他神情激动地道,“你快看。”
说罢,他将公文递给了李青侯。
李青侯接过来,草草一览,脸上也出现了吃惊之色。
“什么?蛊术?”他不可置信地与宋志平对视一眼,道,“杭州城竟出现了被蛊术害死之人?此事当真?”
宦官的脸兴奋得涨红,对他道:“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前些日子在一家客栈中发现一具全身血被抽干的尸体,名叫何白,是个小商户。随后,又有数人遭遇了同种死法,根据初步的调查判断,这绝对是传自燕国的三大邪术之一的蛊术无疑了。”
“蛊术……”宋志平眯起了眼,沉吟道,“这种邪术已经被江湖中各派人士携力封杀了,如今却又重出于世上,背后必定有人推波助澜。事不宜迟,得赶紧向圣上禀报!”
“是!”宦官忙不迭地点头道,快步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