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个人,她或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他习惯了。一个人也是可以很好的。他不需要其他人不是吗?
她认命了。一个人虽然孤独。都是她不愿再连累别人了不是吗?
命运是神奇的不是吗?当习惯的他遇到了那认命的她时。命运的轨迹运行出了不同的轨道。不该交集的平行线啊!交集就是交集了。甘不甘愿都得低头。
依旧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依旧是樱絮纷飞的时节。她拖着久病的身子,不顾长老的反对硬是要呆在那棵母亲亲手所钟的樱花树下。如果那时她听从了长老们的话,那么她就不会遇见了。那么她就不会心动。那么她就不会心伤。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依旧是三月,依旧是大雨过后的黄昏。他闲步走在那泥泞的小路上。雨后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晰,他很怀念这久违的轻闲呢!日落西下,残阳似血。遍地余辉下的樱花林是那么的美。所以他停下了脚步。所以他忘我的欣赏着。如果那时的他没有停下,那么他就不会被那抹柔弱的身影吸引。那么他就不会心痛。那么他就不会心动。那么他就不会心碎。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跃动的心在与他四目交接的时候跳跃了。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牵绊住的脚步在与她相识的那天停顿了。
“你会后悔的。”她很平静的对他说道。如果她不是那么的身不由己的话,那么他们可能会有未来的。但是她不是。她的人生从来都不属于她自己。
“如果现在放手我也会后悔。”他不相信命运。他只相信人定胜天。
“长痛不如短痛。”她不希望他被自己所牵绊。
“你?。”他知道她是下定决心的了。那么他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我喝下了鸳鸯泪。”他说的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若那是一杯清茶而不是致命剧毒。
“你也在逼我,逼我就范是吗?那么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说你爱我,那么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你要我活在悔恨里日夜受煎熬吗?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那么的残忍,那么的自私。你比起那些人更令我害怕。”夜舞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那是她长那么大唯一的一次失控。
鸳鸯泪,那是莫月山庄的无上至宝啊!那些长老们不就是用它控制了母亲和她吗?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那么的残忍。她已经那么的认份了不是吗?她违背了母亲的遗言回到莫月山庄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毁掉那些害人的毒物吗?可如今他居然为了她而喝下了那东西。要她怎么能再恨得下心呢?她可以死,反正她生无可恋。但是他怎么能呢?要她如何能做到与他同归于尽呢?
“是不是长老们逼你的。”他并不知道鸳鸯泪的存在不是吗?那么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呢?夜舞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那些老家伙去找过他了。并且还说了什么。
而她终究还说拖累了他。
“没有。”那是他心甘情愿的。一直以为她的体弱多病是天生的,但是原来不是。他自然知道那个叫莫为的老头是不安好心的。但是要他如何能做到放任她不管呢?
“你要我痛苦吗?”她冷静后,问道。
“我不想你独自承受。”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她是想同归于尽吧。
“我并没有在承受什么?”她否认。因为说的太快反而让人怀疑。
“是吗?”
“无言,你不该的。”如果他没有服下鸳鸯泪的话,那么他就可以远离这场纷扰了。那么她也就可以走的了无牵挂一点。
“哪来的该与不该,只有愿不愿意而已。不是吗?”而他愿意为她放弃,愿意为她承受,愿意为她分担。一切的一切他都甘愿去做。他之求她能给他一个机会而已。
“我不想再发生悲剧了,你知道吗?”她已经无法再去承受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了。
“不会是悲剧的。”
“你太固执了。”而她该拿什么来抵抗他的固执呢?她的心在告诉她,她愿意为他而冒险了。她愿意为了他而去对宿命说不了。她愿意了。她愿意妥协了。
“相信我。”将她轻揽入怀,君无言轻声呢喃。“命运会为我们低头的。”
她相信了。所以她答应了。所以她没有负担的去当他的新娘。
她愿意暂时去忘却她的悲哀。但是她却忘了有些事不是她愿意就行了的。
当莫月山庄的长老们找上门时,夜舞正在试穿她的新嫁衣。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们,所以只是默默的站着不动。
“嫁衣很漂亮。”先打破沉默是长老莫原。他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也是整个莫月山庄唯一真正关心夜舞的人。
“你就打算这样嫁了吗?”不同于莫原的还声好气,莫月三长老莫武一开口就是责问。
“夜舞,你怎么那么的糊涂呢?”大长老莫为倒是显得很是痛心。
“你们不是要无言服下了鸳鸯泪了吗?”难道不是他们看中了无言的能力,以她来要挟的吗?那么现在他们前来兴师问罪不是显得有些可笑吗?
“要想娶莫月山庄的掌门人服下鸳鸯泪是必需的。”
“是吗?”多么可笑的理由啊。难道娶她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若不是见那小子是个可造之材,你以为我们会舍得浪费鸳鸯泪吗?”莫武说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仿若那是他给的天大赏赐一般。
“是吗?”原来他们该感恩戴德啊!多么的讽刺的事实啊!
莫原多少有些不忍。那个孩子是被他们一步步逼成那样的啊!“小舞啊,你就算要嫁也不能这么寒碜吧?”莫月山庄的少掌门怎么能就这样出嫁呢?怎么说莫月山庄在江湖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派啊!何况这是他唯一能为这个孩子做的事。
“到时候我们会邀请江湖中的各大掌门前来观礼的。”他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不需要。”夜舞拒绝。她或无言都不是爱热闹的人。他们只想要一个之属于他们的婚礼而已。这一点她绝不妥协。
“那由不得你。”莫武很是强硬。在他眼里,夜舞是个不知好歹的黄毛丫头。当年,他们不计前嫌的接纳了她,并还将她拱上了莫月山庄庄主之位。而她呢?处处与他们作对。不但不愿学武,而且还爱上了庄外之人。好,他们可以忍受,毕竟他是蓝月唯一的女儿。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受那个姓君的无名小卒吧。可是他们绝不再允许她的任性了。今日她若不同意,那么她也就别想嫁给那个姓君的小子。
“夜舞,你该知道莫月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你是莫月山庄的少掌门啊。你若是一声不吭的就出嫁了,那么他们会如何看待莫月山庄。你总该为山庄想想吧。”莫为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对于夜舞用强的是行不通的。所以他便半商量半请求的说道。
“你与她说这些做什么?她何时当自己是莫月山庄的人了?”
“小舞。”莫原很是担心呢。他了解自己的兄弟。若夜舞敢说不的话,那么她与君无言是不会有结果的。
莫原的担忧夜舞看到了。她从来不会去猜测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这次她相信他是真心的。那么,她是否该再次妥协呢?
“就由你们吧。”在夜舞还犹豫不决的时候。至外面回来的君无言便替她回答了。
夜舞望着君无言,从来都不坚定的心开始动摇了。
他希望自己能给她一个未来,一个可以让她抛开一切的未来。哪怕要他放弃一切他也甘愿。所以明知道是被利用了,他也无所谓。他只希望她能开心就好。可是原来不是。
自从莫月山庄那几位长老离开后。夜舞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嫁衣被遗忘在角落,显得那么的悲凉。
“对不起。”她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后。但是她没有勇气再面对他了。
“为了什么?”
“自由,你的自由。”为了她舍弃自由真的值得吗?她更本无法陪伴他多久不是吗?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而牺牲自己以后的人生自由,值得吗?
君无言看着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是一种穿透灵魂深处的注视。“你想要说什么?”他问她,自长老们离开后,她不是一直若有所思吗?他想知道她会如何决定。是继续还是逃避。
“我——?”面对着他的凝视,到了嘴边的软弱却说不出来了。无言为了她牺牲了那么多,可是她呢?她努力过吗?她不应该那么的自私那么的懦弱的。
“我,我想回一趟山庄。”最后她还是说不出口。
“我陪你去。”那几个老家伙他领教过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的。他不放心。
“不用了。”有些事,她想去做一个了结。那是莫月山庄的家务事,她不想他再牵扯进来。
莫月山庄,看着那四个大字,夜舞就有说不出的沉重。那是母亲出生成长的地方啊!而如今却是禁锢她思想自由的地方啊!她曾今不相信宿命,但是一切的一切却都不得不提醒她,这便是她的命。无论如何她都跳脱不了的命运。
如果,她没有遇见君无言,如果她没有爱上君无言,如果他没有因为她而服下鸳鸯泪。那该有多好呢!
莫月山庄,这个在江湖上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的名门大派,在它光鲜亮丽的背后谁又会知道它的阴暗呢?
“你来了。”莫原见她到来并无讶异。他知道,她会来的。为了自己所爱之人。
“你知道。”夜舞也不惊讶,很是平静的开口说道。
“不为自己,你也会为君无言那个小子而来的。”
“你就那么自信。”料定了她会前来。
“你放不下君无言不是吗?”莫原用的是肯定句。
“我要解药。”夜舞也不拐弯,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她知道鸳鸯泪是有解药的,在两年前她甫入山庄的时候她便知道了。
“呵呵。”多么的像啊!他还记得当年她的母亲也是这样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向他索要解药的。时间是那么的快,当年一幕幕犹在眼前,可却是人事已非。
夜舞看着他,她不懂他为何会发笑。但是那笑却是那么的苦涩。她不懂……
“你母亲当年也是如此,你知道吗?”莫原说道。
“是吗?”
“在你父亲快不行了的时候,你母亲曾今回来过。也在这个地方,她也如同你现在一般像我索要解药。”那临走前的一瞥,令他今生难忘。第一次,他开始思考他们这么做是对或错。他开始对自己的信仰起了动摇之心。
“而你拒绝了她。”不然她父亲不会死。在母亲用尽办法之后,带着无限的不舍还是离开了他们。
“是。”那时候,解药还在试炼之中,他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否成功。但是就算有把握,那时候的他也不会给的。
“那么现在你会给我吗?”她无法去责备他的见死不救。
“君无言不会有事,就算没有解药他也会活的很好。更甚之,鸳鸯泪对他是利大于弊。”什么事都有双面性,致命剧毒也是一样。毒物如果用的好的话,那便是救命神药。反之亦然。
夜舞不解。鸳鸯泪所带来的痛苦这个世上怕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的。那日复一日的噬心之痛太折磨人了。那会有什么益处呢?
“你见过君无言毒发吗?”
她确实没有见过。她以为那是无言怕她伤心而故意假装的。难道不是吗?
“当年你母亲可是心甘情愿喝下鸳鸯泪的。为了能带你们离开莫月山庄。”为了能胜过大师兄。
“为什么?”
“鸳鸯泪对于一般的普通人来说绝对是致命毒药,这无可厚非。但是,倘若你是练武之人,并且内功修为达到四十年以上,那么它便是最快提升内功的神药。要知道一瞬间便能提升两甲子功力的丹药这世上可不好找。”所以那时蓝月才会胜利莫为师兄的。
“原来当年你要我练武是为了我好啊。”而她却拒绝了。
“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所以在知道他们给你服下了鸳鸯泪后,我便想到了要你练武,但是你却是那么的固执。”而他只能再次眼睁睁的看她受苦。
“这是我的命,我不怪谁。”现在她只希望自己所爱之人能够安然无恙而已。
“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将解药交给我。”就算那毒对无言没什么损害,但是,她还是不放心。
莫原摇了摇头。如果真有解药?如果他真的有把握能解除鸳鸯泪的毒性,那么他早就给她服下了。
“我有解药但是我没有把握能解毒。”
“为什么?”
“要解鸳鸯泪必须是以毒攻毒。而我根本无法炼制出另一种剧毒的解药。如果你解了鸳鸯泪之毒却又应中了别的剧毒而丧命的话,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能确定无言拥有四十年以上的功力吗?”
“他的武功修为不在我之下。”若真的动起手来,他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而师兄们不就是看上了他的实力才会应予他的要求的吗?若他们知道鸳鸯泪的好处的话,那么他们会怎么样呢?
“那就好。”夜舞终于可以安心了。
还有一个时辰就是他们的婚礼了。
大红的锦缎是那么的刺目。但是也正是它们在时刻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了隐隐的不安。他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太过紧张了。是的,他很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着。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那群老家伙还来找过他。开出了一系列的条件。
不管是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他不希望在今天还旁生出什么枝节。所以他答应了,替夜舞接下莫月山庄掌门人的位置。他答应了,会无条件的服从他们的命令。
看着他们那略显满意的表情,他知道他与夜舞会有短暂的平静。
夜舞还太过不安,他只希望他们能不去打扰她就好了。至于他,怎么样都行。
舞,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找过莫原,但是没用。他说她可能是太过忧扰了吧。她的精神本就不好。但是,最近却总为他忧心。
现在的他只盼他们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好。
“君少爷——”远远跑来的是夜舞在莫月山庄的贴身丫鬟小可。
莫月山庄规矩严谨,其中一条便是不得大声喧哗。小可自小在山庄长大。不会不知。
“夜舞出了什么事?”君无言一个飞身便来到小可身旁。焦急问道。
“小姐。”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回道:“小姐,她,她被莫武长老带走了。”刚刚莫武长老的表情好可怕,她好担心小姐会出什么事,才会不顾规矩前来报信的。
“什么时候的事。”莫武为什么找上夜舞?难道刚刚他的表现还不够令他们满意吗?
“刚刚。”君少爷的表情好可怕。小姐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你是什么意思。”莫武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的人儿。又是这样的一张脸,他是那么的痛恨拥有这张脸的主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是这张脸的主人让他知道了何为失败。
夜舞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丝的表情。
“说话。”莫武高举着手,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尚可的话,那么那一掌早就落到夜舞的身上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比起莫武的勃然大怒,身为大长老的莫为就要冷静的多的多。“毁了鸳鸯泪对你并无任何的好处不是吗?”
“是吗?”有无好处只有知道其秘密的她知道。如果莫原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以无言现在的武功要胜过他们也不是毫无可能。可是,天下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难保哪天他们知道了鸳鸯泪的好处不会如法炮制。那么到时,无言的处境就危险了吗?
“我们已经同意让君无言娶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为自认还算了解夜舞。他深信夜舞不会无缘无故毁去鸳鸯泪的。若她真的那么痛恨的话,那么早在两年多以前她就会做了的。
“那我是该感激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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