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托了你的福呢!”淳于拓倒是毫不避讳。
“怎么说?”托他福?风若言是愈来愈好奇了。
“是这样的。”苏洛开口说道:“在下有个朋友身中奇毒,在遍寻名医束手无策之下,听闻风少乃是神农氏之后便想请风少出手,于是便去找了淳于为我引见。”
“于是他便很小人的借此要挟是吧?”
苏洛没有回答。有些事心知肚明便好。
“那你定是听说我救人全凭喜恶了的。”不然也不会让淳于有了可乘之机。
“略有所闻。”
“要我救人可以,但是我也有个条件。你若答应我便救。”
“请说。”
风若言看了一眼淳于拓,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我不准你当阿拓的随从。”
原本当自己是空气的淳于拓一听他的条件,马上叫了起来“疯子,你发什么疯啊!”干嘛扯他后腿啊,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多久了。
“呵呵呵,你都说我是个疯子了,我还怎么发疯呢?”风若言反问道。他怎么能让他如愿呢!要知道没了他三不五时“声泪俱下”的控诉,他的日子会少了多少的乐趣呢。何况他还是那么小人的利用了他们的交情。他会让他如愿才怪!
“你这算什么朋友啊?”呜呜--他怎么竟交了些损友啊!
风若言根本不理会他,径直看向苏洛,问道:“三少,答应吗?”
“苏洛谢过风少的好意,但是苏某向来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答应了淳于,而他也做到了他所承诺的事。我岂能在事后便毁约呢?”说话的时候苏洛始终望着远处的风景,平静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那你是不答应喽。”
“恕难从命。”
“那三少就请回吧。”
苏洛倒也不犹豫,脚步一转便要离开。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疯子——”淳于拓哇哇叫道。
“很简单,不想你如愿而已。”
“可恶的你。”淳于拓恨不得一拳揍扁这个欠扁的家伙。但是,他也只能想想而已。论武学造诣他与他是不相上下,但是那家伙可是少见的用毒奇才,跟他动手只有吃亏的份。
“我和你的约定作废了。”他不想食言,那就只好是他主动放弃了喽。他不甘心啊,很不甘心。
风若言笑了,那是一种计谋得逞的笑。
苏洛笑了,只是背对着的他没让任何人看见而已。
淳于拓也笑了,只不过他那是苦笑。后知后觉的他到这时才知道自己又被设计了。
唉,他误交损友啊!
甫回到山庄,君无言便听说风若言有访客,于是他便打算绕道避开,打算偏偏又让眼尖的风若言瞧见了。无奈之下,他也不得不的改道往揽月亭走去。
对于君无言,淳于拓其实并不陌生,风若言的朋友也便是他的朋友,虽然他总是对人爱理不理的,他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习惯了。
“洛,君无言不爱说话的。”淳于拓小声的对着苏洛说道。
苏洛点了点头。
他就是君无言?看着他那略带落寞的身影。苏洛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并不好?
“你还好吧?”风若言问道。
君无言只能苦笑。他以为他应该会成功的,但是……原来一切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
“那帮老家伙还是不同意。”
君无言没有回答,只是眺望着远处的樱花林。那里樱花正好。
“莫月先生。”揽月亭不大,苏洛正好站在他的对面。“你的气色并不好。”
君无言闻言,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开口的苏洛。他是这十年来第一个说他气色不好的人。就连若言也没有明确的说出来过。他是谁?君无言不禁有些好奇。
“三少。”风若言的脸色是变了又变。他想阻止他,但是却被君无言以眼神制止了。此刻,他也只能祈求上苍了。
“洛?”淳于拓也很不解,一向不问旁人生死的他怎么突然转性了。
“风少为何如此紧张呢?”苏洛不解的看着风若言。
“哪有?”有些事一直都是禁忌,他只是担心万一若让苏洛开了条缝出来,那么无言怎么办?他已经够苦的了,何苦再折磨他呢!
“有些事不是回避就不存在了的,先生你说呢?”
错觉吗?为何他总觉得这个苏洛对他满怀敌意。
“洛,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淳于拓再迟钝也能感觉出他的反常,而且疯子的脸色又那么的难看。他有不好的预感啊。
“走吧。”苏洛也不解释,径直对着淳于拓说道:“赶了一天的路,我有点累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君无言若有所思。
“这个苏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望着他渐渐地走远身影,风若言喃喃低语。
夜色如墨,一弯新月独悬于空。四周竟是凄切的虫鸣。
银白色的月光柔和的洒在地面上,他独自背对着站在闲心小筑前的樱花林内。夜风微凉,吹拂着他的发梢与那落樱结舞。他漠然的站着,若有所思。
“你在担心吗?”刚出了闲心小筑的风若言便瞧见了他。那个背影是那么的孤绝,令人见了心痛。
“辛苦了。”他答非所问。
“那个她说想见你一面。”一想到那张倔强的小脸,风若言便有丝丝的不舍。
“她还好吧?”他想问的漫不经心的,但是他的语气要比他诚实多了。
“三少该知道的不是吗?”他听淳于说过,苏洛有个妹妹的医术与他是不相上下的,这回他找上自己怕是不若表面那么的简单吧。
“还是瞒不过风少啊。”他自嘲的说道:“那种毒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风若言风少你能解了吧。”
有些事是事实他不得不承认。
“鸳鸯泪,它不该存在的。”风若言喃喃自语道。当年不是一把火全都毁了吗?为何还会存在于世。
“莫月山庄以为全部销毁了吗?”苏洛略显讽刺地笑道:“那种东西存在了便是存在了,毁的了吗?”
“你知道?”没有过多的惊讶,风若言只是不懂,为何他有一瞬间是那么清晰感觉到那来至于苏洛身上的怨恨。太过明显,以至于他想忽略都很难。
“那你该知道她已经……”那种话他说不出口,他是名医者。
“我知道。”那三个字是那么的沉重,他的心居然在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啊!为什么?为什么上天总是那么的折磨他。他也是会痛的,他也只是个平凡的人啊!
“她说如果你不想再见到她,她可以离开。”那是她含泪说出口的。
苏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夜色中的樱花林,那是他的寄托啊!伸出手,那随风飘舞的樱絮便翩然的落到了他的掌心,合起掌心,任那冰凉的触感盈满心田。
“有些事不是我该说的,但是三少我风若言当你是朋友不得不说有些事若是错过了那便是一生的痛。”
“若非认识了我,她本该是幸福的。”是他毁了她的现在,他怎么还能毁了她的未来呢?
风若言没有说话,感情的事不是他能左右的,当事人看不透他又能如何呢?
“其实,如果你可以找到赤睛的话,也许她还能救。”
“君无言便是喝了那种东西才活下的吗?”他突然问道。
风若言一愣,他居然知道那件事。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了一切。苏洛找上他,怕是和无言分不开关系了。
“三少为何这么说。”
“君无言不是也中了那该死的毒吗?”
“你怎回知道的。”那是禁忌,整个莫月山庄的禁忌。谈论者死!
“他还活着不是吗?”而且还是安然的活了十年之久。
“无言若是真的喝下了解药倒是好的。”如能忘却情爱他也不至于那般生不如死。
“什么意思?”
“无言把它扔下了断崖”。
“他想死,想解脱吗?那么为他牺牲的人怎么办?”苏洛抑制不住的扬高了音。他怎么可以那么的自私。
不再是错觉了,风若言敢肯定苏洛对君无言有这强烈的恨意。但那是为什么呢?莫月山庄与暗影门素无瓜葛的不是吗?而且无言这几年基本是不问世事了。
“你为什么会恨无言。你该知道他也是受害者。”
“当年他为什么喝下鸳鸯泪你可知道?受害者,这三字他怕是受之有愧吧!”
“苏洛。”风若言喝道。他看在他是淳于的朋友的份上才会忍下动手的念头的,但是不代表他可以那么的过分:“你知道多少,你为什么说他受之有愧,你知道他的痛苦吗?你见过他生不如死的样子吗?你知道每年的三月他的自责吗?他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但是他又不愿放弃那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希望,他在等,一直在等。”
苏洛沉默了,那种痛他怎么不懂?这么些年他不就是这么活着的吗?
“我不知道你是谁,当年的那件事你知道多少,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放下对无言的怨怼,整件事中最受伤的其实就算他了。那么多年了他放不开,看不透,一直活在自己的阴影之下。”风若言如是的说着。自始至终他都不希望苏洛是敌对的立场。他希望他能看开,能放下。这个世上有一个呆子就够了。
夜风微凉,苏洛独自站着。脑海中盘旋着风若言临走前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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