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哈哈哈哈……果然啊,你这家伙还惦记着瑶儿姑娘呢。”陈明夜顿时笑得开怀起来。
这位瑶儿姑娘,陈明夜自然还有点印象,毕竟当年他可是号称京都第一的风流少帅,这位怡春院的大名鼎鼎的头牌自然不会错过。
说来他也奇怪,赵宥这么一个正经的读书人,怎么当初跟着他第一次登楼,一眼就相中了那么一位?而且大有此生非卿不娶的意思。
赵宥听到他说到这里,连忙轻咳一声,匆匆忙忙地转移了话题:“这个……咳,急不来,你之前说还准备去哪来着?”
陈明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刻意为难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个地方还要去一趟,只是现在还没有决定好,哪天定好了再跟你说吧。”
一边一直偷偷竖着小耳朵的小红听到这里顿时就不开心了,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陈明夜:“小师弟,你可是答应了师傅诸教大会之后要回青玄的哦。”
“青玄?”赵宥听到这两个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细细打量了陈明夜几眼,然后若有所悟地说道,“我说呢,你这家伙从哪学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手法,原来是修道去了?”
“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小红听了顿时嘟起了嘴,虎视眈眈地看着赵宥,“我们青玄可是道家正派!”
“呵,”赵宥看着小丫头的样子,顿时乐了起来,“我说呢小夜,你这果然是学道去了啊?你叫这小丫头师姐,她不会是什么驻颜有术的老道姑吧?看上去几岁,其实已经几十了?”
陈明夜一听这话就知道要遭,果然下一秒再也忍不住的小红就已经如一道闪电般离开了坐席,猛地向着赵宥冲了过去。
“小红快住手!”陈明夜顿时大急,他可是知道赵宥的底子,这家伙自小算是营养不良,身子骨实在是弱的可以,哪里禁得住小红的折腾。
红色的身影似乎微微一顿,然后陈明夜就看到赵宥白皙的脸上多了五个红通通的手指印。
赵宥一脸懵地抬起头,傻眼般地看着他。
“叫你嘴上痛快,这下脸上也痛快了吧。”陈明夜有些想笑,但当着赵宥的面又觉得有些不合适,只好一脸叹息模样的看着他。
“果然厉害,一个小姑娘都真么狠!”赵宥却是突然眼睛放了道光,把陈明夜都吓了一跳,“我说小夜,你这修仙修的怎么样了?”
陈明夜有些无奈:“我?不过是学了些练气的法门,真要说修仙长生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赵宥嘿嘿一笑,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那一巴掌的事:“行,往后兄弟就指着你练点长生药了。”
“得,不要脸你还是第一名。”陈明夜扫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一边还在瞪着赵宥的小红的脑袋,“我的大师姐诶,你别生气啦,他就是嘴上开玩笑的,你看你这一巴掌应该也差不多了。”
“哼,狐朋狗友,一丘之貉。”小红瞪了他一眼,一闪身子巧妙地躲过了他的魔爪。
“……”陈明夜第一次看到小红可以这么连贯地运用成语,只是没想到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丫头书倒是看得不少,有些底子,”一边的赵宥有些惊讶。
小红闻言,转过头来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赵宥连忙闭上了嘴。小丫头没好气地扫了两人一眼,懒得再搭理了。
陈明夜摸了摸鼻子,这小丫头,果然性子还是倔的。
赵宥和陈明夜说些京都近年来的几个趣事,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小红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一些小食,小厮三儿则是守在了亭外,看着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送别亭即是为送别而设,自是靠着官道的。此刻正值清晨时分,人流往来,极为密集。
然而从极远处,突然有一阵滚滚烟尘扬起,“咚咚咚”的蹄音随之传来,显然是一大队的快马正向着这边赶来,声势极为宏大。
陈明夜微微一惊,此处可是京都地界,这样的声势在此出现可不太正常。赵宥也是放下了手中酒杯,转过头来,双目紧紧盯着马队来临的方向。
数骑快马由远及近,陈明夜一眼就认出了身份。
“是边关的急报。”
陈明夜出身北州,自然很容易就能辨认出这些骑兵的来历。
赵宥目光紧缩:“莫非……”
陈明夜点了点头,看着须臾远去顷刻间便只剩背影的骑兵,说道:“从北而来,应该是北漠的动作。年年入冬皆是如此,倒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赵宥叹了口气:“昨日,晋王应该是刚刚回京吧?”
陈明夜皱了皱眉:“北漠那边莫非早已经刺探好了消息。”
“杨将军镇守罗雀城,应该无事。”赵宥想了想说道。
陈明夜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动,忽而就想起了那张怯生生的小脸来。
“对了,昨日你与孟澈一起,他知道你的身份了?”赵宥突然问道。
“没有,那个憨货我暂时还没跟他说,”陈明夜摇头了头,想了想还是说道,“虽然没有明说,但孟姨好像看出来了。”
赵宥点了点头:“孟夫人一向心细如发,她能看出来,倒也不奇怪。”
“我一直奇怪,你这家伙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陈明夜有些莫名道。
“哈哈哈,你这家伙的眼神,我扫一眼就立马知道了,这么些年,别说你换了张脸,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一眼看出哪堆是你。”赵宥得意道。
“……你这家伙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能不能说点好话?”陈明夜扫了他一眼。
“靠,我这么说你都不感动吗?”赵宥满脸不爽。
“感动个屁,真是狗屁殿下,啥也不是。”陈明夜直接竖了个中指。
赵宥毫不客气,一脚就踹了过去。
陈明夜闪身躲过,干脆站起了身来,看着远处的景色。
赵宥也是迈步站到了他的身边,看着远处白茫茫一片尚未融净的积雪,默然不语。
三年前,他们是于此分别。那个时候,满京豪门,盛极时皆是陈家的至交,而落魄时来送他的,不过一人而已。
那些碍于身份的,顾及家族的,明里暗里不好露面的,有很多很多。但确确实实,也只是这个最无顾忌的少年,曾站在此处,望着他孤身远去。
“时间真快啊。”陈明夜笑了笑。
“是啊,真快啊。”赵宥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