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文刀再度无功而返。
“厉害!”燕文刀看着天空,面无郁色,反倒是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一边的护卫见他接连不中,皆是有些担忧地看向了他:“公子?”
“最后一箭!”燕文刀目光凝成一线,两箭已过,他自信自己这一箭无论如何,不可能再落空,便缓缓将最后一支箭从箭袋中抽了出来。
护卫们一时都是摈息凝神,不敢有丝毫的打扰,只怕些微的声响都会影响到自家公子的准头。
燕文刀目光牢牢锁定天空之上那只冬鸰雕,这一刻,胸腔之中气血之力翻腾,整个人的气势也已是抵达了顶点。
就是这一刻,蓄势已久的燕文刀目光陡然凌厉,手中刚要有所动作,就听到“咻”的一声。
一道虹光如电闪般闪耀过天空。
自己瞄准了已久的冬鸰雕又是发出了一声悲鸣厉啸,然后便无力地从天空中跌落了下来。
“太棒了公子!”
一直牢牢盯着天空的护卫们看到冬鸰雕应声而落,顿时喜出望外,皆是满脸喜色地向着燕文刀看了过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完全僵在那里的自家公子,以及那支还持在手中,尚未射出的箭。
“这一箭……”燕文刀看着天空,愣了许久,终于喃喃说出了几字。
“公子?”一边的护卫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喊了一声。
燕文刀没有答话。
片刻前还是一片欢欣的氛围陡然间就静了下来。
“回去吧。”
良久,是一声无奈地叹息,燕文刀拨马回头,意兴阑珊。
一众护卫相视一眼,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
而在琅袖山的另一处,陈明夜缓缓收回了握在手中的长弓,纵马往前而去。
倚在他怀里的小红连连拍手,眸生异彩:“小师弟,你好厉害啊,这都能射中。”
陈明夜笑了笑:“运气好罢了。”
“真能吹。”小红瘪了瘪嘴,眼睛却还是牢牢地盯在陈明夜脸上,“你看到了吗,刚才还有别的人在射那只大雕咧,结果被你抢先了。”
陈明夜干咳一声:“他射的不准,可怪不了我。”
一边的孟澈苦笑一声:“陈兄的箭法确实厉害,那边恐怕是田家兄弟射的,连射不中还被陈兄抢了先机,只怕他们要恼羞成怒了。”
陈明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几人这么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那只冬鸰雕掉落的地方。地面之上,那只大雕仍旧在地上挣扎,原来是箭射中了一边的翅膀,它失去了平衡,这才掉了下来。
护卫们连忙上前将其双翅绑了起来。
这只雕身高约有数尺,两翅展开更有接近一丈之长,实乃是一只大雕。头生白羽,缀有褐斑,上体暗灰色,尾部纯白,双目炯炯,喙爪如钩,实在雄俊。
“陈公子,这似乎是一只异种!”护卫将那只雕翻来覆去细细看了一翻,顿时有些惊喜地禀告道。
陈明夜也是有些惊讶,他不过是见到有人在射,加上这只雕神采雄伟,方才射了一箭,还真没想到这只雕竟然会是个异种。
所谓异种,乃是平常生物中额外突出者,这种变异偶尔也有衰弱的个体,但往往都是趋于突出,在一般的动物种群中,异种一般都能成为一个族群的首领。
“有点意思。”陈明夜自然认得这种冬鸰雕,在神州浩土的北疆很是常见,而这只头生白羽,果然不是一般的品相。
“难得啊,”一边的孟澈也是连连惊叹,“我陪着他们来这琅袖山许多回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雕。”
陈明夜笑了笑:“没有我,你们遇上了恐怕也是看不到的。”’
孟澈愣了下,看着陈明夜的眼神顿时有些怪异起来。
陈明夜哈哈一笑:“一时得意,狂傲之语,孟兄切勿见怪。”
孟澈却是摇了摇头:“你说这话我才觉得正常,否则总觉得你跟个老和尚一样,啥话都放在心里。”
陈明夜猛地一滞。
那边护卫已经将箭矢拔了出来,将那冬鸰雕绑的牢牢地带了过来,向着陈明夜问道:“陈公子,这雕委实好看,您留着自己养或者送人,都是极好的。”
“辛苦你们了,先替我带着吧。”陈明夜回挥了挥手。
“好嘞。”似乎是对那冬鸰雕极为喜爱,那护卫赶忙应了一声,此刻又将眼睛转回到了雕的身上。
陈明夜拨马还欲往前,就听到前面一阵马蹄“轰隆隆”的声音,然后眨眼间便有一对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不是疾速赶来的燕文刀还能是何人?
“果然是你!”燕文刀看了眼对面的陈明夜,猛地勒马停下,然后定定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燕兄此行已是满载而归?”陈明夜尚未明白他的意思,倒是自然而然地把目光移到了他身后的猎物上,嘴角勾勒起一抹清微的弧度。
燕文刀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不知陈兄的收获如何?”
陈明夜看着那些个鹿、狍子、黄羊的尸体,耸了耸肩:“自然是不能和燕兄的丰盛相比。”
燕文刀笑了笑,眸中似乎隐隐有些许的释然:“陈兄如今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那个时候,我也是最不服他的,一直跟在他的背后,一心想要超越他。”
陈明夜到嘴边的话微微一顿,没有接下话头。
“现在,我还是不服他,但却也最怀念他,”燕文刀缓缓说道,“所以看到陈兄,一时有些过往的画面就涌了上来。”
一旁的护卫都有些奇怪,他们可从没有见过自家公子什么时候会主动跟一个人讲这么多话。
“那一箭,确实精彩。”燕文刀双目中绽出一道光彩,“不过仅仅如此,还不够让我燕文刀服气,如今你我各自只剩一箭,不如前面那些都不算,就用这一箭决胜负如何?”
孟澈呆了一呆,现在这个燕文刀,好像跟他印象里的有些不太像了,又好像,燕文刀的确应该如此才是对的。他看着对面的青年,一时眼神中满是怪异。
陈明夜看着燕文刀,轻声一笑:“如此这般,燕兄岂不是太过吃亏?”
“一箭,你比不比?”燕文刀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又紧紧地逼问了一句。
陈明夜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燕兄有邀,陈某岂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