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归
冬天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落在天朝之都,才一个夜晚,便让都城整个处于一片莹白的世界。
贤亲王府这几日大门敞开,却不接见任何上府拜见之人,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摆明了是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
都城里酒肆茶坊的说书先生更是厉害,说这贤亲王府其实是有冤魂盘踞不去,才发生不少奇怪事。
还有人说这贤亲王迟迟不肯立妃,原因是他心爱的女子在府里发生意外,,以致显赫的贤亲王神志失常才会做出惊人之举。
南宫府内,南宫影一身玄衣的站在窗边。
这雪啊,怎比得上她那一身白衣?
“二爷?”看他久久的不动,宁轩忍不住出声唤他。
“轩儿,有什么你就说吧,你忘了你已是我的义子?”
“义父!你为何还不把义母——我是说若姑娘……”
“你心急了吗?”怎能让宁轩不心急,若雪怀了身孕在府外,而府中的秦如玉则又因为南宫影的不愿多加留心而兴风作浪,整个碧云居已经被弄得乌烟瘴气了,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而南宫影,自从知道若雪的下落后,就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般,不再轻易对任何人冷眼相看,就连秦如玉的骄纵蛮横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只有宁轩知道,在那张和以前一样惊为天人的面皮下,他的心里想的念的都只是一个女子,而他现在温和的外表也只是为了掩饰即将由他掀起的浪潮。
“替我备帖,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但是府中现在……”
“你在担心秦如玉?放心吧,她,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谈起秦如玉,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狠绝,胆敢背叛他的人,就必须有承受他怒火的心理准备!
宁轩喜形于色:“我这就去!”那女人要是回来了,小玉也就不用每天哭哭啼啼,吵得他心里烦得要命了。
贤亲王府那扇敞开多日的朱红大门终于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缓缓合上了,看来,等的人终于到了。
“王爷,南宫小国舅来了!”坐在大厅的司马睿放下茶盏,把自己的狐毛披风裹得更紧。
“那就叫人好好招待招待他,可别忘了告诉他们,他们吃的是本王府中的粮,为了替我那忧国忧民的皇上兄长节省开支,我可不能多供养无能的人!听明白了吗?我的大总管。”嘿嘿!你就好好享受吧,小国舅,也不枉我迎了你那么多日啊!
“听……听明白了。”那总管苦着一张脸小跑出去了,这不是明摆着说如果拿不下小国舅,就要把他就地免职吗?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怎么这表面文质彬彬的贤亲王爷心思也如此难测啊?哎呦!这年头,果真什么饭碗都不好端啊!
“义父?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轩儿,人家开门候了咱们那么多日,哪儿会那么容易让咱们进去?”
看着突然冲出门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的王府侍卫,南宫影一双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
他们一见到南宫影,在惊为天人的同时,完全放松了戒备,以为长得如此貌美又兼养尊处优的国舅爷,一定不堪一击,不明白管家为何那么紧张。
“看!这小国舅果然如传说一般,长的是花容月貌啊!”
背后有王府做靠山,又加之人多势众,他们说话自然放肆起来。
“是啊是啊!那脸长得比一个娘儿们还漂亮!兄弟们怎么舍得下手啊?!”
那人见他但笑不语,说话更加肆无忌惮,还伸手打算摸他的脸。
他的眼一沉,周围的气息立刻变得更加森冷,宁轩一觉察到他的气息改变,自动退出三步开外。
唉!这些人,这会儿估计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吧?
果然,众人还未见他怎么出手,就先听到了刚才那人的惨叫声,离得近的人更是亲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并不是单单的骨折,而是被某种东西用强力捏碎的声音。
众侍卫见状不敢再轻忽,纷纷拿着兵器把他又重新围住,无奈在那么多双眼前,他不知使了什么功夫,就是有办法来去自如,而且时不时就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和哀号之声。
“义父,雪停了。”听见宁轩的声音,他决定不再给那位所谓的王爷留面子,掌风所到之处,众人皆倒地不起,总管远远地看见,一路小跑去向司马睿报告。
司马睿气定神闲的捧着白玉茶杯,见总管慌慌张张的进来,悠闲地咬了一口桂花糕后开口:“他来了?怎么那么慢?”说罢还不满的撇撇嘴。
一旁的总管不敢多嘴,只能干着急。
这边厢,南宫影已经处理完所有的人,带着宁轩步入王府,一路上却也没看见再有人来阻拦,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那位贤亲王爷也知道那群草包没用了!
“我说总管,这大冷天的,你擦什么汗哪,是不是嫌我这屋里太热了?你早说呀,那你就出去候着吧,别站在这儿了!”
“奴……奴才不热,奴才是……”
“因为我来了!”正愁找不到借口不出去的总管乍见到一身冷意的南宫影,像是见到了救星般,完全把他刚才打退众侍卫的身手忽略了。
“来了?那我带你去见她吧。”抱起暖炉,他领着他往若雪暂住的弄雪阁去。
三人陆续走出大厅,只有总管还傻傻的愣在那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和这南宫小国舅不是情敌吗?刚才那样子看起来不像,不对啊,既然不是情敌,那王爷又为什么要那么多的侍卫去招呼小国舅呢?
难道……王爷是故意用若雪姑娘引小国舅上钩的?
一想到小国舅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貌,老总管吞了吞口水,难怪自家今年王爷都已经二十六了还不娶妻,换做别的王爷早已妻妾成群了,原来……原来王爷喜欢的竟是男人啊!
老总管抚着自己的山羊须,自觉人来心不老,嘿嘿,王爷啊,你隐藏的再好,也被我看出来了不是?
之后几个月的时间,茶坊酒肆的话题由原先贤亲王府日日敞开的大门迅速转移到贤亲王爷的性取向上,以致贤亲王被皇帝逼婚以表皇家威仪,当然,这是后话。
若雪望着窗外还未停歇的大雪,想着这几日肚子像是吹气似的,以比以前快了好几倍的速度长大,莫不是小家伙已经想要快点来到人间了?
她轻轻地覆上自己鼓鼓的肚子,脸上有属于初为人母的喜悦:“孩子啊,你别急,你要知道,你一旦来到人世,可就再也回不去了,母亲能保你一时,这一世是怎么也护不了你的,知道吗?”
哪一个母亲不希望能护得自己的孩子一世周全呢?可是,世事无常,谁又说得清楚?
“你要记得,母亲爱你,每日都盼望着你一世安好!长大了,一定要寻一个你爱也爱你的女子,大富大贵也好,贫困一生也罢,但是一定要幸福,好不好?”
“不好!”一声怒喝在她的身后响起,惊得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会像以前一样,明明在她合眼之前他还在,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却像随着黎明到来就注定消逝的美梦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她)亲爹都快要没老婆了!你觉得你肚子里的孩子会幸福吗?!”暴怒夹杂着不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索性用双手将耳洞堵住,不想听这让她心生动摇的怒喝。
“你转过来,看着我!”她被他强迫的转过身,双手也被拉下,但一双美眸仍旧紧紧地闭着不愿睁开。
“你!”他真是气死她的顽固不化了,可惜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却在看见她的时候荡然无存,这女人,当真是上天派来克制他的!
终于在看见她眼角闪闪发光的泪时,忍不住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你回去吧!影少爷!你要找的是一个沉浸在你构筑的世界里那个叫雪儿的傻瓜,并不是顽固如石的若雪!”逼自己说完这句话,知道自己在逼他离开这个事实,她感觉自己的心在被自己亲自凌迟!
“你以为我要的是谁?!我要的是那个叫若雪的彻彻底底的傻瓜,我要的是你这个人!是被你偷走的那颗心!你以为,没有了你,我还要什么?!”
若雪好不容易在内心深处建起的高墙一瞬间完全坍塌,耳边只听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这一世,怕是注定要纠缠不休了!
他捧起她因他的话而哭的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动情的吻了下去,这个吻极尽温柔缠绵,他们吻得忘我,也忘却了身旁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咳!咳!”煞风景的咳嗽声不合时宜的想起来,南宫影回以冷冷的一瞪,只见司马睿紧紧捂着宁轩的眼,完全让他与这少儿不宜的画面阻隔开。
“那个,我说小国舅啊,你看是不是要换一个可以亲热的地儿?呃……好歹我这里也是……御赐的贤亲王府不是?”不是没感觉到南宫影冰冷的视线,但是他们两个恩恩爱爱,也要稍微顾及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他这个做主人的孤家寡人的感受吧?
“我们回家吧!”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她,视线又变得温柔起来,看得一旁的司马睿差点哇哇大叫。
他趁她不注意,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她惊叫一声,不得不伸手环抱住他的颈项,感觉到他热烈的视线,她两颊上飞起两朵可以的红云,将自己的小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小国舅,那小王就不送啦!”他急急的朝南宫影挥挥手,就怕他还不肯走!
虽然这样一对璧人站在一起确实养眼,但是……不养心啊!
“王爷!谢谢你多日以来的照顾,这个,就当成是小臣的谢礼吧!”
司马睿伸手接下他不知什么时候射过来的东西,郑重的对他道:“多谢!”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彼此彼此!”
听见他们的对话,她微觉惊讶的从他怀中伸出小脑袋。
“你们?”她疑惑地问。
司马睿并不正面回答她,反而打趣道:“哈哈,若雪啊,你现在倒是说说,本王是赢了,还是输了?”
她抬眼看了看心上人刚毅的下巴,微微一颔首,对司马睿道:“是若雪小觑了王爷!”。
司马睿这回却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的笑,既然南宫影都没有点破,那他又何必捅自己一刀?
其实,他早就输了,若雪说得不错,自己根本不会赢!
南宫影这样的男人,若不是朋友,便是从修罗地狱远道而来的敌人,只要稍微有点儿脑子的,都会选择前者。
待南宫影黑色的身影及跟在他后面那团小小的白影完全看不到后,他才摊开手,赫然是一支碧玉梅花簪,簪上毫不突兀的刻了两个小字:青儿。
因为若雪的重归,碧云居内重又忙碌起来,除了一看见若雪就有哭的稀里哗啦的小玉之外,南宫影又找了六名丫鬟照顾若雪的所有事物,而自己也几乎是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让旁人看的是又羡又妒。
“你们都下去吧!”她回府已经两月有余,那些丫鬟虽然奉了他的命时时围绕在她身边,但他总会不时的出现,将所有人屏退,就为了和她独处。
“影少爷?怎么了?”虽然他们早就有夫妻之实,但恢复了记忆的她还是习惯这么称呼他,毕竟十年的习惯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得了的。
“错了!“
“嗯?”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忍不住在她的颊边偷了个香。
“叫影哥!”
“呃……影哥,你怎么了?”今天的他看上去似乎有点反常,而他今天的眼神,她已经许久不曾瞧见了,这是他以前和她欢好之时常常出现的眼神——自她怀孕后,他虽日日与她在一起,却尽力克制自己的欲望,每每亲热也止乎于亲吻和拥抱,就怕伤了她和她腹中的胎儿。
“今天我‘请’齐易来了一趟。”
“那齐大夫有说什么吗?”
“他说……我们可以行房事,只要……不太深入就好……”
她因他的话满脸羞红,他趁机对着她白净的颈项呵气,轻易挑起她沉积多日的欲望,听着她细小而越加剧烈的呼吸,他轻轻啃咬她的肌肤,引得她不自觉的轻颤,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他。
他微微一笑,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大手一挥,帷幔便遮住了一室的春光,只有间歇的呻吟和吟哦声引起人的无限遐思。
“小姐,您可是相府千金,嫁给小国舅又不过短短几月,您不能让她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贱女人压在您头上啊!”秦如玉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小春说道。
小夏接着道:“是啊,小姐,想当初您还在相府时,那可真是众人抢都抢不完的宝贝呢!如今嫁到夫家,您不能这么受委屈的!”
小秋也忍不住把自己从其他下人那儿听来的话添油加醋的说出来:“而且啊,我还听说,那小贱人已经怀孕了!要是生个赔钱货还好,要是生了个儿子,那不就是小国舅的长子了吗?听说小国舅近日就要迁到自己的国舅府了,要是小国舅把小姐留在这里,那……”当然,最重要的是,若她们也被一起留在这里,那她们这辈子就只能陪着这个骄纵的大小姐了!
“你们说够了没有?!”一脸狰狞的秦如玉猛地摔碎了茶杯,阻止她们再说下去。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用身体牢牢的拴住了南宫影的心,毕竟,没有那个男人在与她欢好之后还能忘了自己的,但是这次她竟然错估了,这南宫影先是有一个赵清清,再来又是若雪!
自她嫁过来以后,他更是一次都未曾与她同房,逼得欲望强烈的她不得不委身于他的表哥——欧阳瑾,如今还怀了他的孽种,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不仅她的下场凄惨,就连秦家也会因此而遭天下人耻笑,到时候,她轻则被逐出门,重则性命不保,她怎会不心焦!
“小姐……”小春怯怯的唤她。
“说!”
“奴婢听说,小国舅是名妓柳寒烟的儿子,并不是老夫人所出!所以,大夫人恨他入骨,现在你们有共同的敌人,说不定小姐可以找老夫人商量商量对策!”
“这样……”毕竟,再怎么说,南宫影也是她的夫君,他平日里虽然对她不假辞色,但生活物事却也为她安排的一应俱全,甚至比她在家之时还要好,那孩子,到底是他的骨肉。
“小姐,你不能再犹豫了,若是您的肚子……”
“别说了!容我想想!你们下去……”
小夏望着白茫茫的大地,道:“你们说小姐会去找老夫人吗?”
“那个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老夫人会不会帮小姐除去这颗眼中钉!”小春道。
小秋抓抓头:“为什么?”
小春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连这都看不出来?!小姐的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而这孩子又不是小国舅的!我担心老夫人虽然痛恨小国舅,但那贱女人怀的可是他们南宫家的骨肉,所以,小姐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就不知道老夫人对小国舅到底恨到什么程度了?!”
小秋惊呼:“啊?那我们会不会被小姐连累杀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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