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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得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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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走了之后,就来了一个。

    他一进门,只呆呆地看了我几眼,就开始滔滔不绝,“他们都说我有病,可是我从来没觉得我自己有病,我之所以会进来你这里,是因为我正好从这里走过。你看,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四点五十分五秒、六秒、七秒、八秒、九秒、十秒……”然后他就一直在我面前数时间,数到了整整五点钟!

    我想,假如我不打断他的话,他会一直数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之前没有打断他,是因为想看看他到底到了什么程度,现在问他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终于停下来,看了看我,说:“我叫小烨。”

    接下来我便开始问他一些问题,比如家庭情况之类的,慢慢地就问到了心理测验上的题目。他是有病的,乍一看是偏执狂,是不是这个病,实际上到什么程度,我说不清楚。

    我做心理医生,对每个人都说,一定要讲真话,讲真话我才能帮你。他们应该都是对我讲了真话的,所以我才能知道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们的话我都保密着,我只记在了记事本上。有特别贴近生活的、特别逗的,偶尔也拿出来过过嘴瘾。

    我假模假样地在电脑上做小烨的分析结果,其实我心里多少有点儿数,做不做都是一样的,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显得我这个是科学的。

    小烨告诉我他没有家人,他一个人生活,但是他有钱,他不知道钱是哪里来的,反正他就是有钱,他有很多钱,衣食无忧的钱。他做的是打字员的工作,有时候起晚了就不去上班了。他说起“打字员”三个字的时候,双手开始不停地抖动,像是在电脑上打字。

    我盯着他的双手看,说:“你的手真漂亮,如果弹钢琴,说不定也很不错。”

    他面无表情,还在做着打字的动作。

    我最后告诉他他有轻微的偏执症状时,他不相信地看我,说:“你别骗我了,我知道很严重。”

    他这个时候说话,忽然显得非常正常了。

    他站起来,对我笑了笑,说:“谢谢你了,我好了。我是刚才正好走到你门口,正好发作,便进来了。”他抬手看了下手表,不过这次没有报时间,更没有数秒数,转身离开了。

    我愣在原地,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刚出门又回来了,把一张一百块钱的钞票放在我面前,说:“还是要谢谢你的!我有钱,拿着吧!”

    “那你现在知道你的钱是哪里来的了吗?”我问了一句。

    他眉头一皱,很痛苦地想了想,然后摇头说不知道。

    原来他一样不正常,即使他表现正常的时候也是不正常的。还好的是,他还知道自己是很严重的。

    他准备要走的时候对我说了句话:“好好做心理医生吧,救救那些想活却死了的人。前两天,我一个朋友,因为抑郁症死了,自杀的。”

    他说到了抑郁症,我心里猛地一颤,问道:“你朋友是谁?”

    他边往外走边痛苦地回头看我,眉头拧得越来越紧,摇着头说:“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是哪个朋友,总之她死了,是个女的,女的,对,是个女的。”

    我赶紧去拉他,我想把他拉回来,给他一点儿药,哪怕镇定剂也好,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痛苦极了。

    可是他开了门就疯了似的跑开了,我站在门外,却已看不见他的身影。

    我想,他已经不单单是有心理问题那么简单了。

    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我开始不安。

    其实我也是一个特能安安分分地做事的人,只是要强了点儿。

    现在我就安安分分地做着事,可是我也想安安分分地谈场恋爱。就连谈恋爱,我也是要强的,我看上的,一定不能拒绝我,或者,他至少不能是个病人。

    我赶紧给钱总打电话。

    “搬完了没?”我打电话的时候没指望他已经搬完了,付清虽说单身一人,可是东西收拾起来一定不会少。

    “刚刚都送到你家去了,钥匙也配了,她自己在收拾了,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挺快!这次办事效率不错!”

    “好家伙,她可真大胆,你知道她东西都放在哪里了吗?马路边上!就两只皮箱子加两个手提袋,放在她家不远处的马路上。你这些姐妹怎么都跟你一样长这么大的贼胆啊?她怎么知道她回去时那箱子还在啊?”

    “现在可是和谐的社会主义社会,不许你意淫当今和谐的社会治安!”我可真能耐,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开玩笑。这个时候,其实我心里已经炸开了,卓一凡那三个字就吊在嗓子眼儿了,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对了,付清就那么点儿东西?”我转口问了句,到底还不是问卓一凡的。

    “是,就那么点儿,她搬个家也真是容易!她说了,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要是被人拿去了,她正好全部换新的。”

    我心里沉了一下,知道了付清这两年没捞到什么好处,日子也一定过得不顺畅,最后的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下场,不免有些叹息。

    “你急着找我有事吗?”钱总问道。

    我当时心一横,说:“我要见卓一凡!”

    电话那头的钱总顿了一顿,忽然张口就说:“你疯了吧你?这么缺男人啊?你要是看不上我,我可以再给你介绍新的啊,你非得看上他啊?”

    “你必须带我去,废话少说!我必须见他,我要给他治病!治病你懂不懂?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我硬是理直气壮地对钱总说。

    “得了!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给人治病?人家看了近六年的专业心理医生都没看好,你就能给看好了?我看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

    “说不定那医生跟我一样是买的证!别废话了,你带不带?你不带是吧?你以为你不带我就找不到了吗?我不过当你是哥们儿叫你带我去,你还上脸了?不带拉倒!”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女人真恶心而且狠毒,明明知道对方不会拒绝,明明知道自己很需要,还要装作一副没你照样行的样子,即使对方已经十分难堪加难过了,还非要叫对方服软,叫对方唯命是从地赶着给自己做事。

    不过,不是没有办法的话,我不会这么激钱总的,因为我知道卓一凡会拒绝见我,但他不会拒绝见钱总。

    钱总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马上服软,说带我去见卓一凡。

    我一个人独自快乐,独自忧伤。这真的不像我,又真的很靠近我。

    为了去见卓一凡,我特意叫钱总先开车送我回家换了身衣服,我不想穿着这么职业的服装去见那个孩子。对,他是个孩子,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干净的,我不想让他觉得我跟他相隔那么远。

    钱总开车带我去卓一凡的学校,一路上还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不过,他不是在数落我,也不是在说卓一凡,他在说他自己。

    “那是我的母校,很久没回去了,真的是很久没回去了,我常想回去看看,可是不忍心。”钱总这么说着的时候,我猜卓一凡是钱总的同学,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也是差不多的。不过,钱总不忍心回去,当然不是因为卓一凡,应该是因为他的爱情。

    钱总接着说:“等会儿带你去操场看看,那里可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当年,我们好几个哥们儿都是在那里软磨硬泡地追到自己心仪的女孩的,追到了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继续陪着女孩一圈又一圈地走。你说你们女生为什么就是喜欢等太阳下山后去逛操场啊?我觉得去看场电影也不错啊,真是奇了怪了。我大学的时候,看上过好多个女孩,可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她们被一个又一个色狼牵走了,就在那个操场上。对了,还有减肥,女生特喜欢晚上在操场上跑步减肥,还得叫男朋友带着,故意显摆给自己的朋友看,心想着:看我,有男朋友陪着我减肥呢!真逗!男朋友陪着减肥就能多减两斤啊?”

    “那时候,卓一凡也会在操场上吗?”我半路插了句话进去,才让钱总把话题转移到了卓一凡身上。

    钱总看了看我,嘴角无奈地笑了笑,说:“他偶尔也会在,他喜欢一个女生,喜欢了很久,也许现在也还喜欢吧,可是他只能在操场上看着他喜欢的女孩跟别的男生牵手散步。我有时候挺佩服他的,他竟然能忍这么多年,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那个女生说过,可是谁都知道他喜欢人家。他一想她就去弹钢琴,弹贝多芬的《月光曲》。他弹得很好,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听听。我们以前一个宿舍,不过不是一个专业的。他喜欢的那个女生是跳舞的,他常常在夜里忽然坐起来,然后轻声哼歌。那时候会有哥们儿被吵醒,然后骂他是不是又犯病了。这个时候,他就幽幽地说他看见那个女孩在他的钢琴曲里跳舞了。他就这样痴了这么多年。他不算是我很好的朋友,可是很特别,我想,他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特别的。”

    “真好,原来他会喜欢,我还怕他不会喜欢。”我有些欣喜也有些落寞地说。

    钱总忽然转过脸来,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我,说:“你没事吧?用这么感性的声音说话?”

    “丫的,我也是女人!我不能温柔一下吗?”我冲着钱总就吼了一声,钱总马上眉毛一挑,开心地转过脸去了。

    “对了,他爸爸妈妈离婚了吗?”我很八卦地问。

    “谁知道呢?有人说离了,有人说还在一起。谁敢问他啊?就算有人敢问,他也是一瞪眼,什么都不说。”

    我哦了一声,心里咚咚地打着鼓。

    “等下带他来操场见我吧!你别说是带他来见我的,就说,就说你想跟他聊聊。别说我,千万别说,我觉得说了好像显得我对他怎么样似的。”其实我是担心他一听我的名字就不出来了。在钱总面前,我还想装一装。

    钱总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意义深远,不管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想多琢磨了,我现在对快要见到卓一凡这件事感到莫名的激动。

    我站在卓一凡曾经站过无数次、如今应该也经常站的操场上,心情忽然随风飞扬,那天的晚霞迟迟不散,通红的模样可爱非凡。我在想卓一凡看见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一个人独自快乐,独自忧伤。

    这真的不像我,又真的很靠近我。

    那天的下午变得尤为美好,因为卓一凡竟然跟着钱总来了。

    他能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卓一凡看见了我,我站在那里,定定地看他。

    他忽然停下脚步,然后钱总也停下来了。

    那一刻我在想他会不会回头,如果他回头了我怎么办,是不是要冲上去抓住他,告诉他一些我想说的话。

    不过,他没有回头,还是朝我走来了。

    我就这样站在那里等他,两年后我再想起那时的情景,却想不起卓一凡身边还有一个钱总,只能想起他一个人,想到他在那么美的晚霞里朝我走来。

    钱总如果知道我真实的记忆是这样的,也许会伤心吧?可是那天的一切都那么清晰呢,除了关于钱总是模糊的。

    “你一定要这样吗?”卓一凡走到我面前说。

    我本来有机会先开口说话的,可是我不能确定卓一凡的态度,所以在等他先开口。

    他开口说的这句话多多少少叫我有些难过,不过,我不在乎,既然来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你不要感觉太好了!我从来都没说过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我来只是要告诉你,我现在是个心理医生了,我可以为你治病,如果你愿意的话!你那个蹩脚医生看来也不行,你还是换个吧!”我用一种极其轻松的口吻跟他说话。

    “你知道我有病?”卓一凡奇怪地问我。

    “知道,不但知道,还知道你病了六年了。我的心理诊所刚刚开业,你就当我是拉客人也好,当我是帮你也好,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所学用在对的地方。我刚开始做这一行,信心十足!”我把这事说得跟我对卓一凡的其他目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并且说得很是冠冕堂皇,末了还加了句叫卓一凡不会怀疑的话,“我当然也是对你收费的,不过,你不好的话可以不用付钱。”

    卓一凡仔细看了看我,似乎在想着什么,但是他张口说的话还是纠缠于他心里所想。他好像在跟我进行两种完全不同思维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他说:“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主动的女生,所以我不喜欢所有对我示好的女生。我只喜欢我喜欢的她却怎么都不喜欢我的女生。就算这也是我的病吧,可是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道理,我不能违背我自己的心意跟一个自己讨厌的女孩在一起。你现在这算是对我主动吗?”

    我听完就笑了,笑得很大声。

    我大声地笑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尴尬,卓一凡总是把话说得这么赤裸裸的。

    钱总这时候恰到好处地开口了,“哎,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在学校里是个香饽饽就一定在哪里都是香饽饽了吗?我跟你说,冷艳这个女人,追她的男人不知道要排多长的队!那些人里面比你帅的有,比你年轻的有,比你成熟的有,比你有钱的有,比你高的有……总之比你好的多得是,冷艳干吗要来贴着你?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卓一凡冷笑一声。我想我是中邪了,就连他冷笑的样子我都觉得迷人。

    钱总一方面是在给我吹牛,一方面是在暗示我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喜欢这么个病孩子,比这个病孩子好得多的人太多了。

    钱总说完,我也不笑了,非常正经地对卓一凡说:“完全是为了给你看病,我觉得咱俩有缘,因为咖啡,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跟我最有缘的人。当然,你别误会,只是咖啡的缘分。我好像遇见另一个自己,加上我现在手痒,看见有病的都想医,你就当帮我吧!”

    “就是,多个人给你看病,还不收钱,多好的事!”钱总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默默地看了钱总一眼,这是我的好兄弟,在任何时候都为我说话为我着想的好兄弟。

    卓一凡使劲抿了下嘴,再张口的时候他笑了,说:“好吧。”

    我心里顿时开了花,不过还是尽量不要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免得叫面前这两个男人都觉得我图谋不轨。我很是正经地说:“你原来的那个医生,什么时候介绍我见见吧!”

    “那就今天吧,我今天晚上正好要去他那儿。”卓一凡说。

    我搓搓手说那当然好,然后对钱总说:“你不是等下还有事吗?你先回去吧,我跟一凡一起去就可以了。”我张口就叫他一凡了,因为我觉得这样显得我们更加亲近。

    钱总这时候不帮我了,他愣头愣脑地说:“没事啊,没什么大事,你交代的事都做完了,放心吧,我现在最大的事就是做你的司机。”

    “怎么会做完了呢?你再好好想想。我们打车,没事,你先回吧!”我这么说着的时候语气已经明显不好了。我想叫钱总走,因为这是我跟卓一凡单独相处的难得机会。

    “没事,做了做了,放心吧。再说,时间长着呢,不急这一会儿。”钱总一边说一边冲我笑。他说的不急这一会儿是冲我说的,我明白,可是我心里不痛快。

    卓一凡看了看我们,说:“一起吧,我饿了,要不,先吃个饭再去。”

    卓一凡的这话我爱听,这个时候我也正好在琢磨着要带他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开始问卓一凡关于他的心理医生的情况。我问卓一凡话的时候,钱总时不时地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觉得我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不管他了,卓一凡就在我面前,我哪里还有工夫去管钱总?

    卓一凡说,那个给他看了六年病的医生叫周杨。我当时听了还开了个玩笑,我说是不是他爸爸姓周他妈妈姓杨。卓一凡点头说:“是的。”周杨是某知名大学的心理学研究生,是有一级心理咨询证以及其他各类证件的年轻有为的医生。

    我当时笑笑,不敢相信一个才28岁的男人真的就这么厉害。算起来他22岁的时候就开始给卓一凡看病了,22岁,知道什么呢?那时候才刚毕业吧?

    跟着卓一凡见到周杨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办公桌上的证件,一级的,放在相框里摆在桌子上。我用手抚过去,笑着问:“花了多少钱?”

    周杨诧异地看我,我这才注意到周杨这个人还有他的眼神。28岁?难以想象,他的气质和眼神传递给我的信息是他已经38岁了。

    老练、沉稳、成熟、稳重、风度翩翩……我能想到的关于成熟男人的字眼都用在了周杨身上,他确实就是那样的一个男人。

    这个时候我看了看钱总,钱总看周杨的眼神也怯怯的,我心里笑了,假如钱总不是有那么多钱,我想,他在周杨面前会自卑的。

    周杨的眼神让我意识到我说错话了。于是,我赶紧改口,“我是说你这个诊所开起来花了多少钱,我也有个诊所,比你的小,花了不少呢!”

    周杨抿着嘴轻轻一笑,说:“没多少,钱是个无所谓的事儿,重要的是做什么。”

    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完全信周杨是货真价实的,就算他滔滔不绝地跟我讲我根本一知半解的达尔文、冯特、华生、弗洛伊德、马斯洛,我还是没信他,他说这些只不过能说明他是一个比我高级的比我懂得更多的孔乙己,虽然我只知道说变态,可是我不信他。

    但是我最终信了他,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在那天晚上,我让钱总把卓一凡送回学校的时候,我跟周杨在他的诊所里聊了很多,关于卓一凡的和周杨的,还有关于我的。

    “我治不好卓一凡,三年前我就开始不收费了,我不信我治不好他,可是现在我觉得我治不好他,也许,他换个医生也是好事。也许,你能把他治好。”就是因为周杨说他治不好卓一凡,我就信了他。一个真正的医生才会知道自己能治好谁,治不好谁。像我这样的,嘴上说的都是谁都能治好。

    “真的有这么难吗?”

    “因为我常捉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最需要的是什么,我都不能确定。”

    “你为什么不给他催眠呢?”这个问题我问得很傻,我像所有对心理学一窍不通的人那样,以为什么事都能靠催眠就可以解决。

    周杨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我,说:“难道你不知道不是所有的人可以被催眠的吗?能被催眠的只是少数,而能深度被催眠的更是少数。卓一凡不属于能被催眠的那一类。”

    我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但是我总想说点儿什么以显示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了想,说:“他这个时候不能被催眠,不等于他永远不能被催眠,说不定有个时间里他就能被催眠。”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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