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私下里,周暮秋在每门来到前都做了说明,大家也知道此去何意,更知道三年来,为何而教,正是有这一天,也都没有感到突然。
“小子!我这‘调料大全’,近一年来,不听你说得一句,可还每日念诵啊?”储大料继而问道。
“回储师傅,先前每日里念得,但到现在,好似已是心里自行而念,所以没有大声念诵。”沈西樵回道。
储大料一听,这是功力加深的所在,如若不是天天念诵,不会到这一步,他也不能够说出功力加深的表现,脸上一笑:“甚好,甚好,那仍要每日心念。”
“是!”沈西樵抱拳道。
“西樵,我那虫子可还喘气?”豢宠门叶虫秋问道。
“叶师傅,三年了,这蛐蛐是越活越欢实,这不是一秋之虫吗,都三秋了。”沈西樵道。
“一秋的那是别人,我这个蛐蛐,莫说三秋,好好照顾,就永远蹦跶。”叶虫秋得意道。
“是,是,给你好好伺候它。”沈西樵道。
“什么给我啊,都是你的蛐蛐了。”叶虫秋道。
“是,是,徒弟糊涂。”
“你瞧瞧你们这当师傅的,徒儿要远行,也不说送点东西。”出声的是金细作,说完,金细作掏出那个略大的小盒子,正是修书补书的工具,递送沈西樵道:“西樵,师傅这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这工具权做个纪念,拿去吧。”
“这,这等大礼,岂是千金能够比得?师傅这礼,就是无价之宝!徒儿万谢!”沈西樵接过,躬身就拜。
周暮秋刚要将怀中“官交子”银票拿出,一听沈西樵这话,心想,还是等会再说吧。
“劈叉下腰可还好?”优伶门四人发话。
沈西樵最怕这个,“各位师傅,下腰不是你们天天都督促,现下就是这般啊。”说着,下了个腰,倒是比之前强,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天天练习就好,也不指望你听曲子舞弄身姿。”柳碧揶揄。
沈西樵没说话,心想,舞弄身姿,岂是男儿所为。
“记得有时间临摹书法,西樵,三年里长进还是有的,只是功夫不够,每日精进才对。”丹青门赛羲之嘱咐。
“遵命!”沈西樵拱手道。
“这个拿去……”雕凿门茹念痕拿出一块玉石,上面刻着一双眼睛,正是堪不准做法复制出来的那块。
“这,这是?”沈西樵看着玉石眼睛,不知为何。
“这是我门师傅,就是你师爷,当年出师之际的作品局部,是堪师傅做法而来的复制品,你且收下,寻那雕胎手,也许能用上。”茹念痕道。
欧,沈西樵明白了,随即收下入怀。
这是相送沈西樵和慕小聊,厅堂之上,人们都没有动筷,不一会儿,终于是堪不准、琴音客带着慕小聊前来。
虽说慕小聊是各门徒弟,但听得老员外当初说得好好教来,门里众人都只其意,只是好好照料,并非真授技艺,只是知道慕小聊喜欢抚琴,琴音客每天教习,兴趣所在,慕小聊当然是好好教来了。
三人到得厅中,堪不准先开口,“老员外,这人是带过来了,现下时辰也好,旭日朝阳,客套上的东西也就算了吧,还是正事为重。”
“小聊,为师所授,以后也要有空练习,这琴嘛,带在身边有碍,还是盲练即可,还有,也可按照蛛丝之法,暂且做弦,练得指法。”琴音客嘱咐。
“是,师傅!”慕小聊应诺,又对众人道:“周员外,各门师傅,小聊这里先行谢过,再造之恩,难以为报,以后给大家牵马坠蹬、沏茶看水、洗衣做饭、捶腰捶腿,任听吩咐!”说完,慕小聊郑重向每个人都是深鞠一躬。
“嗨,说甚话来,不必如此,但愿早日恢复!”周暮秋道,各门师傅也是这般意思,纷纷还礼。
“来,沈西樵,该老夫了。”周暮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楮纸券,“来来,这人间可比不得这里,样样可是银两金钱说话,没了它绝对不成,这些个拿去,权且当些盘缠而用。”
是啊,沈西樵在这里早就没有了金钱概念,如今要回到人间,金钱还真是重要,接过交子票据,沈西樵谢过周暮秋。
“好了,时辰也到了,二位这就去吧。”堪不准说着,做了个起身的手势,大家是纷纷出门,送着沈西樵、慕小聊而去。
待路过自己的茅屋,沈西樵禀明各门入屋准备东西,各门也就稍在外等,很快,沈西樵准备停当,自是将必要东西带在身边。
“二位都准备好否?”堪不准左右相问沈西樵和慕小聊,二人点头,堪不准又用脚碰了碰金乌犬,问道:“你呢?”,那金乌犬会意,蹿到沈西樵手上,那堪不准看看,正要送人,又忽听一人喝住。
“且慢!”说话的是逢空空,逢空空快步走到沈西樵身边,给他理了理衣襟,“小子,人间可是无人照料,全靠自己,长些心眼,别老似游仙一般,浑不在意,多加保重!”
沈西樵听这话,当真是鼻子发酸道:“是!”
“就别这些个师徒情长了!”堪不准说完,又紧跟一句,“换来也!”沈西樵顿感周围渐渐模糊,“保重、保重!”、“一路顺风!”、“记得练习!”、“回来喝酒”、“下腰、下腰!”、“把那蛐蛐要好好照料!”“替我们二人给雕胎手等师祖们问好!”各种声音杂起,又渐远渐息……
第八章?第二回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