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宫廷之女子,穿得雍容华贵,体态丰腴,正自欣赏种种景致。
“簪花仕女图。”沈西樵见过这画,那日在众魂魄游园之日,墙上几幅中正有这幅。
“小兄弟,再看这《簪花仕女图》,有何感觉?”妙横生问道。
这次,沈西樵可没有顺嘴一说,他仔细看了看这图,嗯?这画的人物倒是惟妙惟肖,但是,他感觉着,不敢再说。
“小兄弟?小兄弟?”妙横生催促。
“妙师傅,这画作当然是不错,但是,有句话,怕说出来有所得罪。”沈西樵道。
“嗨,但说无妨。”妙横生凝神待听。
“这,这画作嘛,都说画作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画人画景难画情,哎,感觉这人物都没有什么真情啊!”沈西樵说完,挤眼蔑嘴,怕这一说,非是哄得出去。
“你说什么?!”妙横生一听,立刻高声言道,“你再说一遍。”
“这,这,师傅,我说的都是我的感觉,你别生气,我是说,是说,没啥真情,仅此而已。”沈西樵几乎闭起眼睛言道。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妙横生忽放声大笑。
“妙师傅,妙师傅,这是好?”沈西樵道。
“你有所不知,这《簪花仕女图》表现的就是心猿意马,表面光鲜、放逸,实则无心游览,行尸走肉而已,哪里还来的什么真情!”妙横生道。
“欧,原来如此,妙师傅手段厉害。”沈西樵恭维道。
妙横生又收起此画,展开另一幅画作。
这幅描绘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双手互扣,双跌跏而坐。
“这幅又如何?”
这幅画作,沈西樵从没见过,仔细端详,只是感觉老者有宁和之气,除此再无其他。
“无甚感觉,不过宁和气息倒是有的。”沈西樵如实答。
“欧。”那这幅又如何,很快,妙横生马上又打开一幅。
沈西樵再看,这幅和上一幅一样,又仔细看去,两幅画真是一模一样,别无二致,简直就如同用法术复制了一般。
但沈西樵再看那幅新打开的,隐隐感觉有声音渐渐出现在耳边,“般若“,“般若‘’之音越来越响,直到沈西樵感觉双耳无法承受,赶忙捂紧耳朵道:“快收起来,震得我耳朵实在难受。”
听得此言,妙横生是泄气一般,瘫坐在地,沈西樵见他瘫坐,立刻蹲下,帮他收起画作。那画作一收,沈西樵耳边的强音立刻渐止。
“我……我……看来只能画些一般之物,这等人物,真是难以模仿。”妙横生自言,“西樵,刚才那幅是我临摹之作,这幅是真迹!”
“啊?这幅是真迹,妙师傅好个手段,临摹得让人无法分别。”沈西樵道。
“怎么无法分别,你不就将其区分开来?”妙横生道,“我是按那真迹《不空金刚橡》临摹,但至今无法临摹出内在,图有外形,图有外形……”
“那此等人物如何才能临摹内在?”沈西樵问。
“你问我,我问谁,我自也想知道。”妙横生瘫坐一会儿,忽觉如此,有些失态,忙起来掸了掸衣衫,其实地上可说一尘不染,只是妙横生下意识的动作。
“来,来,来,小兄弟。”妙横生拉着沈西樵,将其拽到条案前。沈西樵这才看清,条案上是一幅待完成的画作,画的是一片山峦。
“这,这个好啊,感觉雾气云天,烟霞蔼蔼,似是要飞出一条龙。”沈西樵道。
“哼……这个再不要去管。”说完,妙横生将那待完成的画纸揉作一团,随意丢弃。
“妙师傅,你这是作甚?”沈西樵惊道。
“画完又有何用!小兄弟,你来两笔?”妙横生问道。
“我?我可不成?不成不成不成不成!”沈西樵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双手也是快速摆动。
“嗨,没有谁上来就成的,来来来,休再推辞。”妙横生再三要求道。
心下一横,想来,哎,从没画过,沈西樵接过妙横生的毛笔,饱舔墨汁,右手持笔,左手挑袖,画了个圆圈,点了俩黑点儿,又点点描描,画完让妙横生去看。
“妙师傅,你看,这……这是个啥?”沈西樵问道。
“这,这是?”妙横生一时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
“这,这是否为那金乌犬?”沈西樵心虚道。
“欧。”妙横生一看,说心里话,这啥也不是啊,如同婴儿甩笔之作。但是他脸上没有显露,挠挠头道:“小兄弟,这样,咱们再去你赛师傅屋里看看?”
第七章?第一回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