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凌太清,玄黄始明明,神宝坐三殿,魂魄且听令,鉴者是太灵……”堪不准嘴里阵阵有词,手上也没闲着,右手只空划一个圈,用手指朝那个人一弹这个无形之圈,嘴里又说了个“着!”
“哎,哎,哎……”人群里有个正在后退的人好似又被绳子拽着向前走。
这人被拽,就挤着前面的人往前推搡,前面的人当然不乐意,一挥手:“抢什么抢,急着投胎啊!”他就这么挥手一推,将后面那个人推倒在地。
那人已然被推出了拦魂沙围着的界限,这个人又赶紧跳回到拦魂沙界限内,接着就是“嗷”的一声。
堪不准正手作牵引状,“啪!”肩膀被人拍了下,回头一看,正是周暮秋,周暮秋将手在堪不准的右手上压了压,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堪不准会意,这是要他住手,并仔细记住那人的长相。
周暮秋的命令,堪不准总是要听,他内中叩齿,说了声“收!”,右手随之一松,见那人也好似松了绑,一个后仰差点摔翻过去。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须臾之内,没有人太过注意,于是队伍还是陆续向前,一个跟一个走进院中。
这一进院内,是一庞大开阔空间,在外面看充其量是个大院子,但是到得院内,却是开阔无比,中间空地只有两个挑檐的小门楼,大家按着沙子拦着的路线逐一从左边那个门楼通过。
待穿过门楼,再向前走,迎面即是一个回廊,蜿蜒开去,回廊内里一侧是墙,墙上均匀分布着花格窗,此时正值七月,透过花格窗可看到外面盛放的妍花,而在花格窗之间的空白墙上,则悬挂着一幅幅书法作品。
“九……九成宫……酉泉铭?”队伍中一个人道。
“那不念‘酉’,念作‘礼’。”有人纠正。
“知道知道,就你懂,你懂你怎么不考取个功名。”那个念错的人赌气道。
“嘿,这些都是什么啊,不是看园子吗?美姬妙妾没有,还看个屁啊!”人堆里又有人道。
“前面呢,别着急,这里就是字画,前面有艳女跳舞,都会动的。”此时,队伍打头儿的人已经有观完顺着沙道往回走的,与队中部分相会合,搭完这个话儿,打头儿的人都已经走出了大院子中右边的那个挑檐门楼。
“废话,不会动还叫跳舞啊?”那人嘀咕了一嘴。
“你看,这《九成宫醴泉铭》平正中见险绝,就好像世家女子,整天诗书礼易,等长成,览遍世间真假美丑,一番阅历之后,少了书卷气,添了些许成熟泼辣,但又含而不露,叫一般人想接近,又不敢接近。”
“你倒能掰扯,不就是幅字吗!”一个女子道。
对这番话的正是浪色王和慕小聊,他们也同大队人马一样,浏览参观。
“来来来,你再看这幅《多宝塔碑》,则是小中见大,这最难得,都说颜鲁公大字了得,其实其小楷也谨严有法度。”浪色王道。
“切,我看颜鲁公这幅《颜勤礼碑》才是其上乘之作,老辣猛劲,比之多宝塔的那股子嫩劲儿,不知强到那里去了。”不知何时,一字探花郎窜到浪色王附近,一会儿看看碑帖,一会儿瞄几眼慕小聊。
“人家颜鲁公是进士及第,朝中重臣,不幸为叛军所戮,用你在这里对人家的字说三道四。”慕小聊挤兑一字探花郎。
“哎,想我本也该为朝廷效犬马之劳,徒自感伤,徒自感伤,下辈子投个好胎再说吧。”一字探花郎叹息。
“哟,小聊妹子,您这个现身此处,让众人浏览来啦?”队伍中有人听得他们对话,看到慕小聊,风言风语起来。
浪色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向花格窗外一招手,接着和慕小聊继续赏书品评。
“哎呀,这是哪来的妞子,好俊吶,不过要说比小聊那个姿色还欠点火候,但你也行啦,哎呀,你别掐我啊,哎呦,你别跑啊,让我抱抱你,快到我怀里来吧。”刚才风言风语那位不知怎么,突然自言自语,对着空气是荤话连篇,还又搂又抱。
旁人看得,都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知道我专门招蜂引蝶,招花惹草,引个蜀葵花精给他,再惹我,就把马蜂精给他引来。”浪色王对小聊道。
“蜀葵花精这么愿意帮你?”慕小聊道。
“哈哈,花妖花精哪一个我不拿下?”浪色王骄傲道。
“你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慕小聊大声说。
众人为之侧目。
“嗯?”浪色王也是一怔。
“不,不是我,我是替我姐说你呢。”慕小聊在浪色王耳边,一指自己肚子,小声说道。
浪色王咽了咽吐沫,摸了摸脖子,不再作声。
一行人沿着回廊一路走一路看,最后看完柳公权的《玄秘塔碑》,就转入画廊,那里有周昉的《簪花仕女图》、韩滉的《五牛图》、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以及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每幅图画都是各有各妙。
过了画廊,则来到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竖立着九尊雕像,第一尊雕刻得若云若雾,第二尊是一个美女,雕得薄衣薄衫,大胆放肆,队伍里有女子看到,都扭头掩目,只有男的走到第二尊处都是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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