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也听刚才那个丫头说了,他们不是人,都是些死了以后的还没有投胎的家伙。”李木柴答。
“哪个丫头?那个唱曲儿的?”沈西樵问。
“就是她啊,她是慕小楼,就是那个花楼的花魁,好看、有味,那些人都想得到她。”李木柴说。
眼看李木柴对沈西樵越说越不像话,逢空空抢话道:“别听你李师傅这句有的没的,前面说的差不多。”
“这是阴间?”沈西樵惊惑道。
“这话可不对,真不是阴间,不过也能容下这些没投胎的,阴不阴,阳不阳吧,我也不敢瞎说,说不好。”李木柴又答。
“不过,听刚才那丫头倒是伶牙俐齿的,还知道科举,还知道柳永词,像是有些墨水的大家女子,怎么自甘堕落呢。”沈西樵又问。
“你可不许叫人家丫头,人家可比你大。”李木柴说。
说着,三人已到无曾街牌坊之下。
“嗯?这里还有个联句呢,合着刚才来时只看到正面,不想牌坊背面也有。”沈西樵边看边念联句道:“向前有多远?走多远,有多远;退来需几步?进一步,远一步。门楣上写:来了别走。”
“这声韵……”他刚想评价一番,忽然想起逢空空的告诫,又憋住了话语。
“西樵,你先走出去试试看?”李木柴逗他。
“走就走。”说着,沈西樵一步跨出,“嗯?没走出去”,他又前跨一步,“嗯?又没出去。”非但没有出去,他还感觉牌坊距离他更远了,大概有四步之远,他又试着向前一蹦,“嘿,怎么越蹦距离越远?”他自己嘟囔。
“呵呵,别费劲了,你这么着是出不去的。”李木柴侧转身,向前走去,他刚一侧转身,余光看到后面,“哎,你们几个跟来作甚,你们又出不去,赶紧回去吧,我们问清楚怎么办就回来。”李木柴看到后面有几个赌徒竟然悄悄跟在后,于是说道。
“那,那还请抓紧,我们急得坐等不住啊。”说完,赌徒悻悻而回。
待赌徒走远,李木柴继续前走,走不多远到得一座小草棚前,他取出一个圆圈拿在手里,圆圈上还系着一根绳子,他把圆圈放到了牌坊正下方中间立好,然后他从圆圈钻过,一钻即过,随后,逢空空钻过,沈西樵最后钻过。
“嗯?钻个圈子就过来了?”沈西樵问。
“这是‘固灵圈’。阳身通过这个即可从这个街里出来,大概是阳身之灵被固在体内,不会再被灵气拽着阳身往回移动,就像你刚才那样,越向前却越远离。但阴身及以下,就不能从圈子过,否则只会被一动不动地固定住。当然,半因不阳的也可以过,但是会有损身体。
听着这些,沈西樵眨巴眨巴眼睛,琢磨着其中道理,再看那圈,那圆圈正被绳子“蹭蹭地”拽回原处。
一路无话,三人不久回到住处。
等回到住处,他们再寻周员外,却无半点踪影,问遍剔骨王、屠大勺、储大料均是不知。待到是夜将近子时,周员外依旧毫无踪迹。
这边等周员外不回,而无曾街慕小楼下,一干赌徒早就焦急万分,但囿于无法出去,一个个是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我说,咱们干脆把这些竹筒分了吧。”一个赌徒对着另一个赌徒说。
“分了?你疯了,你不怕自己烟消云散?”这个赌徒说。
“大家一起啊!法不责众,毒誓也不会欺负一堆人。”一个又道。
“是啊,大家一起上!”又有赌徒怂恿。
这个怂恿的赌徒说着就小心爬到竹筒边,刚要伸手,就在这一刹那,浑身僵在一处。
此时众人见旁边不知何时出来两个人,一个是个中年壮汉,另一位是闭着眼睛的妇人。
这对男女也不说话,那中年壮汉的眼睛只盯着那个欲拿竹筒的赌徒,而那赌徒此时浑身被定住一样,半分动弹不得,而那闭着眼睛的女人也是眉头微皱。
“死生伉俪?”一个赌徒小声说。
“死生伉俪是谁?”“死生伉俪是秘心宗的人,级别是跨在人与仙的交接处。不是凡人,但也未到仙的级别”“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被他们宗的给打死的。”赌徒里有人互相交头接耳。
“那他来作甚?”“要不你直接问问?”“我可不敢。”
赌徒里见人们这么说,更不敢触那些竹筒。
待子时刚到,那个壮汉猛然闭眼,而同时,旁边那妇人如同梦中惊醒,睁开了眼睛。
这个动作,吓了旁边众赌徒一跳。
“欧,对了,死生伉俪就是每六个时辰一换,终日如此,反反复复,男生女死,女死男生。”
那妇人听得这个人说:“嘿嘿嘿嘿,呵呵呵呵,一阵冷笑。”说着,她转身给那壮汉掖了掖衣衫。
“想来他们也真是可怜,天天在一起,却天人永隔。”人群中有赌徒唏嘘。
“世间……多少梦一场……,不如把酒……落空肠……醒来不知归何处……咫尺却教是天涯。”慕小楼上飘飘忽忽传来歌声。
“小聊的声音,看来不白等啊,能听她的声音,我宁可永远坐在这里。”有赌徒说道。
“哇,哇……”赌徒中忽然有人哭泣道:“你们都听到没,咱们不更是这样,未来本在眼前,却是半分触摸不到,咫尺也是天涯啊……”
第三章?第五回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