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外洞“呼呼”风涌之声渐弱,暴雨之势渐歇。
沈西樵探头出去,看到此情此景险些眼珠夺框而出。
只见巨蟒全身紫红,仰头吐信,蛇信子探着逢空空,逢空空这时半个身体泡在水中,哪里还有半点反应。
看在眼中,急在心头!
不知从哪里来的迅敏之速,沈西樵一搂金乌犬,连人裹犬一起翻到外洞。
此时外洞多余的水顺着低矮的洞口不断外流,金乌犬借着蛇身所发紫红之光,看到主人地步如此,一时情急,“噗嗤”、“噗嗤”,是连拉带撒,屙在水中一片污秽。
不但沈西樵为狗粪狗尿所掩鼻,外洞无一处不充满狗溺之味。
要知道,这是隐匿巨蟒为化龙而居的参悟无味之道的无味洞,别说异味污染,就是有一丝杂味也是决不允许,此番六畜污溺之味、辛辣之味全然脱出,更甚之,真实的狗溺充斥满洞。
这在无味洞中,简直犹如冒犯天庭,而这洞主目前就是巨蟒。
此时的巨蟒哪里还是一味化龙而无一丝生杀之念的信徒,只见其盎然挺胸,蛇头直立,血盆大口罩住沈西樵以及逢空空和金乌犬,只需一瞬,三者即刻化为乌有。
沈西樵此时真是一惊,闭目吸气,后悔当时义气用事,没想到竟要为此丢命。
坐以待毙之际,沈西樵忽然感到气息恢复了通畅,他勉强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金乌犬、逢空空都已昏迷不省人事,而那条巨蟒并没有将他们吞食。
沈西樵稳了稳心神,偷瞄那巨蟒。
“嗯?”沈西樵看到巨蟒头上竟生出一对犄角,估计是犄角重量非同小可,此时它很不适应,用犄角抵着墙角,支撑着蟒头,而蟒身则不断来回摩擦着地面,似乎要强行挣扎起来,更便于稳定蟒头。
蟒身不断摩擦地面,速度越来越快,胸腹部一片皮层眼看就要被摩擦脱落,同时这片脱落的皮层内部有东西向外顶,随着胸腹部蟒皮的脱落,那个欲破皮而出的东西终于显露,不是别物,正是一对利爪。
有了这对利爪的支撑,巨蟒得以稍微稳住身体。
可还没等完全平衡住,巨蟒靠近尾部的地方又开始不断摩擦,不久,又一对利爪破皮而生。
待再看这只巨蟒,四只猛爪嵌地,已能支撑庞大身躯,脖首高昂,两只犄角更是划得洞顶“吱滋吱滋”作响。
“定是一条俊龙。”沈西樵大声喝彩!
也许是巨蟒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迷惑,不知如何安放这庞大的身躯,毫无目的的左晃右晃,扭动着身躯。
沈西樵想和化龙中的巨蟒沟通,但是人言兽语,欧不,这已不是兽,是神,人神如何沟通?想来想去,沈西樵意识到共通之处还是气味,他将之前做的布口袋捡在手里,回到内洞,冥想着:“你曾经是蛇,现在正在化龙,只因你渡劫中顿悟,方能有所成。”
此时洞内果然弥漫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沈西樵兜住气味,刚要带到外洞给那蟒去闻。
他又想,这也太麻烦了,不如引到内洞,但是此时身躯较之前已经大了数倍,内洞洞口,恐怕它钻不进来,嗯,反正是闻气味,鼻子能堵在洞口也行。
想到此处,他冥想:“乖龙,跟我来,到内洞。”
这时,洞内的气味较之前不同,温和中带有一种迷惑。
沈西樵将这种气味兜住,拿到外洞要那龙闻,果然有所反应,那龙嗅到气味,像一位听令的兵勇,为恭为谨地将脑袋探入洞口,沈西樵顺着缝隙到内洞,就不断通过冥想化作的气味与龙交流。
过不多时,沈西樵和巨龙交流完毕,那巨龙回首一吸,将外洞多余之水吸尽,全部吐出洞外,又呼出一阵阵疾风,将之前的污秽之味也尽数吹出,无味洞内外顿时回归原状。
沈西樵穿好衣服、裤子去唤逢空空,猛掐其人中,逢空空当时并非吓昏,而是一时被沈西樵气得心血上涌,晕死过去,待环境平复、气息重新舒畅,加之沈西樵用力一掐,也逐渐苏醒过来。
“逢师傅,刚才实在多有得罪!您好些没有?”逢空空微睁双眼,看看沈西樵,又环顾四周,“金乌犬呢?”逢空空问。
沈西樵这才意识到金乌犬并不在视线之内,莫非刚才巨龙吐水冲出了山洞,又二次回内洞通过味道与龙交流,不多时,那巨龙果然从洞外将金乌犬寻回,一只利爪小心抓着金乌犬,将其放在沈西樵眼前,逢空空看到巨龙,已然知道蛇已化龙,她的气愤之情随之顿减,想来能够助龙化蛇也是功德一件。
逢空空轻声唤了唤金乌犬,那金乌犬也非寻常的凡狗,待主人呼唤,也很快从晕厥中醒来。看到心爱的金乌犬毫发无损,逢空空更是转怒为笑,她看着金乌犬,又看看沈西樵,接着看巨龙和自己,顿时明白了什么,她和沈西樵互为交流,两人果真想到一起去了,到时的最佳之味如此为他们奉上……
第三章?第二回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