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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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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疼痛,昏死过去。

    等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被丢回房间。

    手痛得厉害,我没药,便去找了老孙。

    老孙心疼地为我上着药。我觉得很疼,如被千万蚁撕咬着一般,却不肯发出一声。

    “锦瑟,疼吗?”老孙问。

    “疼。”我低头答道,“为何现在问我这话的人不是他呢?老孙。”

    老孙无奈地摇头:“七爷公务繁忙……”

    “我知道。男儿志在四方,先国后家。况且,我连和他谈家的资格都没有。”我平静道,心里却忍不住叹息着。

    “锦瑟,话不能这么说。七爷……七爷毕竟是怜惜你的。”老孙安慰我。

    “嗯。我只是,只是想偶尔也耍耍小性,并无其他。老孙,刚才的话别放在心上。我要回去合合眼。待会还要干活。”顿了顿,我又道,“这件事别告诉七爷,省得他担心。”

    “……我,知道了……”

    “谢了,老孙。”我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清晨的人影被拉得长长的,颤颤巍巍的,有些疲惫。这种疲惫与时间无关,与人或物无关。有关的只是那颗还不够温暖的心,在生活的年轮里不断辗转,不断带着奢望。

    然后慢慢化为失望和无奈。

    我对自己是影子轻声道:“姬羲衍,我有些累了。你抓住我,好吗?再多点温暖给我,好吗?我怕,我怕自己会无能为力。我怕,即使有心,亦够不到你所在的高度。你拉我一把。助我离你再近些,再近些……”

    我可以不眠不休,可以忍受别人的刁难,可以对别人的白眼视而不见,可以在痛的时候不哭,在委屈的时候不闹。却无法容忍别人肆意地将我的尊严践踏在地,即使我的尊严小得可怜亦无法容忍。

    王妃那块玉佩,我没有偷。即使它价值连城,我亦可做到不屑一顾。

    可是,它确实是从我房中被搜出来的。

    对此,我百口莫辩。

    连我都弄不明白为何那块玉佩会在我的房间。

    面对绮云的质问,我仅能无力地说了句“玉佩不是我拿的”外,其他的语言更是苍白。

    绮云冷笑道:“小偷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盗窃过,刑部的人犯在被抓时哪个不是口口声声称自己是被冤枉的?可事实又如何?个个还不是罪大恶极?”

    “你……凭什么诬陷我?我,没偷。你分明想陷害我。”我忍无可忍地出口反驳。

    “大伙听听,到底是谁在诬蔑谁?都已是人证物证俱在了,还在做贼喊抓贼。真不知廉耻!”云姑娘瞥了我一眼,轻蔑,挑衅,还有不屑。

    我的指甲掐入肉中,然后松开,喃喃道:“我没有,没有偷东西。”

    可是,又有谁肯信我?他们看我的目光是冰冷的,厌恶的,坚定的,他们早已认准了,我就是那个小偷,没有人信我。

    我的目光一遍一遍地在众人之中寻着一点点安慰,或许,或许会有人相信我,也是说不定的。

    可是,结果令我失望了。

    所以,我只能选择沉默。

    反正,多说无益。

    绮云下令将我暂时收押起来,等姬羲衍回来后再将我送官查办。于是,我便被关入柴房中。

    柴房的光线很差,一天到晚也不见有阳光射入。

    以前就听人提起过,被关入这间柴房的都是些犯了事的下人,其中有一名女婢还在此悬梁自尽了。所以,柴房的阴气很重。送进来的人常常在出去时已瘦如枯槁,或者干脆就疯掉了。

    我找了个角落,蜷缩而坐,身后有股寒气自脊梁处冒出。我连忙又将身子抱紧了些。

    除了三餐会有人送些残羹冷炙来,再无其他。我觉得我已被这个世界遗弃了,连同光明一起。我不知这样的生活过了多久,还要过多久。

    那时候有些绝望,看不到希望和光明。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何刻。

    直到有人将我从黑暗中拖出,在看到满庭的阳光跳动时,那刹,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

    我害怕又会重新失去那刹那的温暖与光亮,重回那暗无天日的柴房;我怕他们会将我押送入那刑部大牢,永无翻身;更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也怕他不够信任我……

    我跪在大堂之上,感到身体萧然地轻颤着。

    等着,等待着,一个结局或是一个结束。

    然后,我听到一声轻叹,打破了大堂之上的僵局。

    一个病弱的声音柔柔道:“王爷,人已带到,就由您定夺了。她也算是王爷身边的人,妾身全都听从王爷的安排。”

    “王妃真是深明大义。玉佩既已失而复得,此事就此作罢了。王府这类小玉器倒也不少,玉妃喜欢的话,可随便挑选。至于锦瑟,虽说玉佩是从她房中被找到的,但出入房间的人并不少,也免不了有栽赃之嫌。”这是姬羲衍的声音,平静,不带任感情。

    我听得出他话中对我的回护,却始终没有勇气抬头看他。我怕在他眼中看到对我的质疑,那么,我便会崩溃的。

    我承认有时候我宁愿自欺欺人,也要寻到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勇气。

    于是,我将头埋得更低。

    “王爷,”病弱的声音轻叹道,“妾身要那什劳子何用?妾身在意的不是那块陪嫁的玉佩,而是玉佩所代表的意义。王爷难道,不明白吗?”

    “玉妃……”他欲言又止,竟是一时无语。

    “妾身并不喜欢玉妃这个空头的华丽称谓,倒是宁愿如从前那样,王爷就叫妾身的名字。”她泫然欲泣道。

    许久,他叹息道:“我自知有愧于玉妃。”

    “王爷对妾身并未有任何愧疚的,妾身知道王爷公事繁忙,无暇顾家。男儿志在四方,妾身怎能有所怨言?只是,王爷要自重玉体。”顿了顿,她又道,“妾身虽然体弱无法服侍王爷,但绮云灵巧懂事,不如就此拨到王爷身边,也好照料王爷的起居。”

    “玉妃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绮云素来是玉妃的贴身丫头,突将她调到我身边,会给玉妃带来诸多不便的。我有锦瑟即可。”

    “那……妾身也就不勉强了。但是,王爷若觉得锦瑟不能担当起照料王爷的重任的话,可将绮云调至身旁。”王妃颇为深明大义道,并未见有丝毫的责备之意。

    那刻,我心中竟无端泛起一潮寒意。

    “王妃的好意,我感激在心,在此谢过了。”他沉静道,话中依旧不带任何情绪,沉寂得仿若一口千年古井般的深邃。

    突然间,我觉得他其实是个有些绝情的男子。

    王妃沉默片刻,纤柔的声音呈带着微微却难以抹去的无奈:“王爷如此客气,未免太过见外了。妾身是王爷的妻,不是吗?”

    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神色黯然而坚定道:“是,你是我以六书之礼娶回的王妃,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改变的。”

    我的心因此言一紧,一痛,随即变得麻木。

    是的,这就是差距,就是现实。我得到的是姬羲衍的怜惜,但不知这怜惜所代表的是什么,是否仅仅是好心的主人对他眼中怜悯的宠物的怜惜?亦不知这种怜惜能维系多久多远,它太过淡若浮云了。我担心自始至终我都抓不住。我亦自知自己与身为七王爷的他身份悬殊,是我自不量力地企图要逾越那条鸿沟。

    原来,我的结局从未改变。那便是跌落,活该摔得粉身碎骨。

    即便他说过会拉我一把,那又怎样?我从来都是处于被动的位置,若他要放手,便只能放了。

    我不知道王妃何时离去,亦不知对我的审判是否就如此草草了事。仅是死死扣着“距离”这个字眼不肯放。

    我的肩瘦弱得厉害,轻微发抖却让我痛彻心扉。

    我听见他喊我“锦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害怕他质问我,我害怕听到他决绝的话语。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坚强的,但当他走向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并不够坚强。我怕这渐近的脚步给我的却是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锦瑟。”他又唤了我一声。

    我抬头看向他,眼中有泪光闪烁,却扬起嘴角对他笑了笑:“姬大人……”

    是的。当着他的面,我是从未叫过他的名字,即使姬羲衍这个名字,我在心里曾唤过千万次,唯独不敢当面脱口。每次它到我嘴边时却沉重得发不出任何声音,连我也不明其中的缘由。我只能叫他“你”或是“姬大人”。

    他浅浅地看着我,静声道:“沐浴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我看着他,企图从他脸上寻出一点关于他此时此刻的心绪,终是徒劳。

    我索然地按着他的吩咐,沐浴,然后换上一身素色的衣去见他。

    他坐在餐桌前,低眉。

    我看不出他此时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步履维艰的走至他面前,轻声道:“姬大人……”

    他抬头对我浅笑:“坐吧!”

    我顺从地坐下,端起他亲手为我盛的清汤,心存感激,却食不知味。我不懂他为何不询问我关于玉佩的事,如此故作无事,我心中郁郁,沉闷的气氛仿若要夺了我的气息。

    终于,我忍不住开口:“大人,难道真的无话要对锦瑟说么?”

    他停箸看我,反问道:“有什么话是该说的?食不言,寝不语。你向来都这般说的。”

    “但今日不同。大人,我是窃取王妃玉佩的嫌犯,真相未明之前,大人不该提审我?怎么反倒与我同桌共食?”

    他看着我,渐渐眯起眼,不经意的一笑,道:“那你偷了没?”

    “没有。”我答得干脆。

    “那不就了结了?别让此等小事坏了食欲。”

    我惊异地看着他:“你信我?为何?”

    “你说没有,便是没有了。”他笑了笑,道,“你何曾欺骗过我?”

    我心中不由一震,为他这无端的信任。却不觉喃喃道:“你怎知我未曾骗过你?”

    “你有吗?”他不答反问,笑容里多了分狭促。

    我低眉摇头,却忍不住有些心虚。或许我不曾骗过他,但却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我甚至不信任他会对我好,会相信我。

    或许,其实我不相信的是自己。

    “但我有。”他说。

    我猛然抬起头看他,眼睁大了许多。

    他低声缓缓道:“锦瑟,我骗过你,且不只一次。”

    我怔怔看着他,竟一时无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失神道:“骗我?为何?”

    “起初是为了一位故友,而现在我已没有当初那么纯粹了感情。”他对视着我,目光清澈坦然,他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复道,“我一直一直以来都在欺骗着你,而且以后还是会一直欺骗下去,直到,直到再也欺骗不下去。等到真相大白之日,你若愿意,就对准这里刺进去。”

    “你让我杀你?上次在敦煌,你也说过类似的话。”我心中有些惊恐,有些不祥的预感,却在我转化为语言时听不出分毫,我的声音静得惆怅。

    “我一直觉得会有那么一日。”他笑,有些心事重重,却也有些坦然。

    许久,他又道:“若真到那日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好的。”

    “不好不好,就是不好,”我急急反驳道,心中惊恐万分,“你不要总说如此莫名的话。我为何要杀你?我不会的,我发誓,我不会的。”

    “锦瑟。”他眼中充满怜惜的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溺爱,“我是说会有那日,但并不是今日。今日你不杀我,并不代表将来你不会杀我。所以,不要发誓。到时,你动手时会有顾忌的。”

    “大人。”我声音略带艰涩道,“我绝不会对你刀刃相向的,真的。而且,我一介女流,连防身之术都不曾学过,如何与你对抗?”

    “若世上有人可伤我的话,那便是你和他了。”他苦涩一笑,想了想,补充道,“或许还有一人——那便是昔日出敦煌城时所遇见的那名刺客。”

    我心中一惊,是朝恒,他口中的人竟是朝恒?!既然他对朝恒有所顾忌,那当日又为何要对朝恒手下留情?为何会放虎归山?

    他似是读出了我心中的疑虑,轻笑道:“那样霸道,充满杀气的剑式,显然与我有深仇大恨,只可惜当时分神了,未能得手。锦瑟,你可知?我从不怕别人来找我寻仇。却怕无敌的寂寞。皇兄将我保护得太好了,好到那些人连靠近我的机会都没有了,便先做了侍卫钢刀下的亡魂。”

    “这样不好吗?”

    眼前的男子,我是无法猜透他的,他的想法,与众不同。

    他阖起眼,轻轻摇了摇头:“不好。他们费尽心机无非是想讨回一点他们心中的公道或是为了死于我屠刀下的亲人报仇,也没什么不对的。若是由我种下的因,果理应由我来承担。可是,绝大多数的人却连站在我面前的机会都无,是否会抱憾终生?”

    “大人怎会如此认为?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自不量力。而且,死于大人剑下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的。那些人,那些人怎么可以迁怒于大人呢?是他们是非不分。”我别扭着,

    对,都是他们的错,与他无关,他会如此说,足见他的个心地善良的人。

    他笑,轻轻摩娑着我的青丝,有写无奈;“你可真偏心。”

    是,我是偏心。我不愿看他因那些人心存内疚,他本该有双明亮清澈的眸子,为何要因他们变得迷离忧伤?既然可以将罪名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去,为何要让他独自承受?我不想看他劳累。

    所以,我偏心。

    顿了顿,他复道:“也很任性。”

    对,我也是很任性。我固执地相信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忤逆他的人便都是坏人。我相信若世上还有人能给我温暖,能将我救赎,那么那人便是他无二。

    所以,为何不能任性地将他视为天下?

    我只是个小女子,只是想留在我的天下身旁,亲眼看着自己与他一同老去。

    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奢侈?

    我不去想他都骗了我什么,不去探究自己到底有多贪心。只是觉得不至于被他厌恶,那么即使是一直被欺骗着,也是没有关系的。

    至少,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他。

    我知道自己很是没用,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即使,他已如此明确地告诉我,他骗了我。我还是无法如对朝恒那般对他。

    因为他是姬羲衍。

    他于我的意义不同,我不会因不在乎,而与他分开……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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