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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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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进退两难

    当我站在驿馆门前,犹豫着是否该进去,越来越后悔为何要一时心软答应了师傅。

    若由师傅来,我怎会如此进退两难?昨天跟姬羲衍的关系弄得有些僵,现在见他不免觉得尴尬。

    “要找我家爷么?”后背一个冷冷的声音刺了过来,充满警备。

    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我的身子不觉颤动了一下,连头都没回,道:“我是来还欠你家公子的钱的。”

    “我家爷不是说了,不必了?”葛流云走到我面前,敌视着我,仿佛我要企图谋害他家公子,而被他人赃并获逮了个正着。

    我心中不舒服,将师傅的那叠银票塞给他:“请转交你家公子,从此我与他就两不相欠了,打扰了。”

    “喂,你这什么态度?”

    我将葛流云的暴跳如雷远远地甩在身后,第一次觉得出了口心中的恶气。可是过后却倍感失落,心中空荡荡的……

    我在城北的酒楼为说书先生鼓瑟为生。

    如今的瑟是红姨请隔壁工匠做的,做工粗糙,但勉强可以一用,总好过没有。

    说书先生讲传奇讲得不错,所以酒楼常常宾客满座,人们边喝酒边听传奇,顺道缓解一日下来劳作的疲惫。

    我常边弹着琴,边听说书先生的传奇。

    他多讲些英雄人物的传记。

    今日,先生说起了先帝桓烈王安天下的那一段:话承上回。桓烈王入住大明宫,天下初定,兵权却分由四人,桓烈王仅握其中一分。若其余三位权臣联手,桓烈王如何能敌?初定政权危哉!幸得其七子献计。七皇子尚还年幼,却已聪慧过人。先将权臣之首庄墨淼调入边境驻守,留下其妻子及年仅三岁的女儿。美其言为照顾家属,实为留京作质,以防庄公叛乱。三年,先帝分派二皇子,亦是如今的君上和七皇子各剪了其余二位权臣的羽翼。其间七皇子却出了意外,在功成之际竟遇人暗算,幸得身边小将挺身相救,否则恐已命丧英年。福祸相依,二人得生还之福,却免不了祸患。二人逃过死劫,却失去行踪,下落未明……

    “乱七八糟的,一句真话都没有!”一个大汉突然掀了桌子,先生的话被截断,“兄弟们,把这个完全不知所云的老头轰下台来。庄墨淼分明是与番婆子结合,背叛了匡朝。”

    接着便有一群人一拥而来,把先生的台子给砸了。

    我本以为生活会因我在城北酒楼的转变而平静如前,却不想亦会被旁涌波及。

    我原是静坐在琴台旁随手弄琴,并无意插足其间的纷争。只是当说书先生被他们一拳打来,人跌落在我脚旁时,我顺手扶了他一把。他们竟不分青红皂白地抢了我的琴,我的琴又一次当着我的面被碎成了七八块。

    这次我并不像上次那般疯狂,这琴仅伴了我十余日而非上次的十几年,连十几年都可以如此轻易被毁了,何况不过十几日?况且这并不是我用得顺手的乐器,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只是心微微有一丝痛楚拉过。

    我冷静地质问:“你们凭什么砸了我的琴,砸了这里的场子?”

    大汉冷笑:“敦煌城内不准骗子横行。”

    这时,我眼中的余光看见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似曾相识,转身消失在门口。我有种预感,此人与此事有关。

    我不信大汉的理由,定是有人背后指使,原因不明,而此人说不定知道。

    我想去追,却被大汉拦下。

    “骗子骗局被揭穿便想开溜,没门!最起码得受些皮肉之苦。”大汉死抓住我,一个拳头就要砸下来。

    我有些害怕,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倒不是怕他,而是怕痛,我似乎已经听到骨骼被震碎时发出的声响。

    然而,这一切未成现实前大汉却已趴倒在地。

    我又一次被救了,而救我之人又是他——姬羲衍。

    我与他对坐在酒楼的雅间,楼下的小二正在收拾残局,从我这个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忙碌的样子。

    姬羲衍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喝茶,神情悠然。

    我暗叹此人的阴魂不散,道:“大人,这世界很小,我们又见面了。”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他放下茶盏。

    我暗惊,却不动声色:“找我?欠大人的债我还已清,不是吗?”

    我以为他会问我钱从何来,便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回答。毕竟一夜之间我多出这么多钱实为可疑,连我都莫名地感到心虚。

    可是他没问,摇了摇头,慵懒却不失贵气:“我想赠把瑟给你。”

    我诧愕地看着被摆上桌的古瑟,心想,他是否今日非要语不惊人誓不休?两句话就惊了我两次。

    瑟却是质地极好的,我忍不住伸手试了试音色,不由震惊了。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琴了。音韵悠扬,音品浑然天成,犹如天籁。

    我欣喜难耐,忍不住又拔了几下琴弦。

    突然听到他略带叹喟道:“其实,你笑起来倒也倾国倾城。”

    我闻言顿时惊醒,手迅速地缩了回来。

    那刻我脑中闪过了师父的警示,竟有些不安。

    我迟疑片刻,开口,却感觉自己底气不足:“我要走了,琴,大人自己留着。”

    他略带诧异:“怎么你不喜欢?”

    我吞吞吐吐道:“琴很好,我很喜欢。但是要不起,也不会要。”

    他询问似地看着我。

    我不明白,他为何非要将如此名贵的琴赠予我这萍水相逢的穷女子?要不起,他或许能懂,但不会要他是不懂的,这并不完全是因为师傅。那便索性挑明,省得纠缠不清。

    我幽幽道:“你又不是他,这世上只有他送的琴我才接受。”

    他朗声大笑,这是我第一次没在他脸上找到阴霾,纵情而乐。

    但我不知我的话有何可笑之处,那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静静地,我看着他,直到他收敛住了笑意,问:“很可笑?”

    “不,我只是觉得意外,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的女子。”他打量了我片刻,“那你就当这琴是他赠你的——反正你喜欢。”

    我心中一战:“这也可以当的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能当?除非,你是他。”

    “我是,锦瑟。”他笑着答道,“我是那个‘你’。”

    我一直自以为是地在旁观者的角度去过活,总以为这样会活得比较明白。当然偶尔我会成为当局者,去体会其间的喜,怒,哀,乐,但毕竟是少数。

    可是当若干年后,站在高高的城沿上俯望四周时,我才发现无论如何我始终还是个当局者,我以为自己能站在一定的高度去看这个世界,却依旧逃不开这漫天飞沙。我生活其间,亦迷失其间,任我努力睁眼去看,也仅是一片昏黄,甚至一不小心便会被黄沙梗住眼眸。

    当我听到他说他是那个“你”时,心中是迷茫的。我无法辨知其中的虚实,近似怆惶地从酒楼里逃掉了。

    曾经我想过多种与他邂逅的可能,惟独这种没有想到。

    别难,见更难。

    我不知当我们再相见时,十几年的岁月竟让我们之间变得遥远而矛盾了。这其间有个顾城倾——我的师父,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吧?我无法去探明,所以我逃了。

    我需要静下心来想个清楚,然后有所抉择。

    那个无名少年在我将他从水里捞起后,便开始闯入了我的生命中,他身上维系着我这颗已被生活的利剑斩去了喜怒哀乐的心那点点滴滴真切的感觉。

    我曾为他的生死而担忧;

    我曾为他在昏黄的烛光中缓缓睁眼的瞬间而惊喜;

    我曾为他失了记忆而彷徨;

    我曾为他牵着我的手,成功走过河中那道独木桥而喜悦;

    曾为他打跑那些欺负我的调皮男孩而感动落泪;

    曾为他教会我识字、为我起名而兴奋,喜出望外;

    我亦为他的离去感到难过……

    这许多年我仍留恋于他给我的回忆,给我的承诺。

    只是当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未忘当年的承诺时,我只想逃,逃得远远的。

    现在的我,几乎已忘了大喜大悲的感觉,我习惯了现在的心境平和。突起的大起大落只会让我惊恐,况且那个养我成人的师傅不许我与他走得太近。虽然我常要为师傅操心,但他疼惜我,养育我却是毋庸质疑的事实。而我对如今的姬羲衍可谓一无所知,甚至连过去的他我也一知半解。

    所以,我明白放弃他是明智的。

    只是,只是,我竟是如此的不舍得。

    我依旧在城北抚琴,说书先生却换了人。我觉得现下的这位先生没有以前的那位说书先生讲得好。

    也许,仅仅是因我比较喜欢旧事故人的缘故。

    现在我不怎么听先生讲的演义,常常只是信手拨动着琴弦,可是心思却不知飞到哪去了,手机械地动着,活像一个傀儡。

    每每回过神时,酒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师父也不止一次地劝我别去酒楼做事了,他说他会给我较好的生活,他会有能力的。

    我不知他所谓的能力是什么,但我不想坐吃山空,所以没听他的。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我在与他赌气。

    我气他毁了多年来在我心中的形象,气他干涉我的事情。以前很好,他教我琴,然后饮酒,留我自己在一旁练琴。我们极少干预彼此的事,都给彼此一定自由的空间。但现在他越界了,我心中极是反感,有时会不想见他,便早早地出门了。

    我要捍卫我的界域,那里是我残余的关于他——姬羲衍的记忆。

    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选择放弃的,师父的干涉只不过是让我找到发泄的借口。人总是喜欢为自己找各种借口,轻易原谅自己的过错,而抓着别人的一点点错误死死不放。

    我常觉得自己很可恶,为何不能断得彻底些?是否还心存侥幸,想得个两全?如果当时接受了他的瑟,结果会怎样?还会如此矛盾着吗?

    想来想去仍觉得会的,我是自卑的,所以不相信别人会对自己真的好,不相信现在所拥有的是最好的。

    敦煌城的夜市喧嚣,长街上人声嘈杂。

    相较之下,酒楼里却显得冷清了许多。

    我坐于琴前低眉随意拨动,琴声极轻。楼中的伙计则围成一堆互相数落着心中的不满。

    我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从不参与。

    突然楼中一下变得很静,只能听到自己的琴声和外面的人声。不由地,我心中生疑,才欲抬眼看个究竟。却在此刻,眼前一片漆黑,有什么自头上罩下,我下意识地挣扎,却被带离了地面。

    “各位好汉,小店小本薄利的,根本拿不出钱给各位,请高抬贵手。”掌柜颤抖的声音传来。

    另一个声音回道:“谁要你这点钱……”

    “别罗嗦,人抓了就走,不可声张。”我被困于麻袋之中,而说这句话的人是扛着我的那个人。

    然后,他大步移动。

    片刻后,我被放下,随即听见车轮辗过道路的声音,甚至能感到车子的转弯与颠簸。

    除了开始的挣扎,我一直都很顺从。即使心中觉得害怕,却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不是害怕得什么都忘了,而是太过清楚,就算大吵大闹也无济于事。这种时候除了自救我想不出能如何,可是要如何自救,我还是一点头绪也无。

    车行不久,便停了。

    麻袋被解开,眼睛有一时的不适强光,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我扫了一眼四周,并列的一排蒙面人,着便衣,不辨身份。但直觉告诉我,他们并非普通的劫匪。

    其中一人站出,道:“姑娘,果然勇气非凡,这一路竟能不动声色,我等佩服。本来还想着如若姑娘出声的话,就一掌击昏你。这样倒省事不少。姑娘,请!”

    我打量了四周一番,竟到了城南的亭轩中,还未决定要否听从他的话,已被从车上拉了下来,推推搡搡地进了亭轩。

    有位公子已在那里,背对着我,似乎已候多时的样子。

    蒙面人单膝跪地,道:“遵从您的吩咐,不管使用何种手段都将人带来了。”

    那位公子不答话,右手一挥,蒙面人退出了亭外。

    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位公子的后背,竟能极为平静道:“大人,这样做,究竟有何寓意?”

    他回身,动作雍容:“将从我眼皮下逃掉的人抓回,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你似乎喜欢避而不见,我的瑟送不出去,只得派人带你过来。”

    “你可以送,我也可以拒绝,你为何要强人所难?我师父在等我回去。”

    说罢,我抬腿便要走,总感觉自己面对他的时候无法理直气壮,会心虚。我总是担心多留在他身旁一刻,就会舍不得离开。

    他探身拉住了我的手:“陪我去逛夜市。”

    我惊住了,下意识地想挣脱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有力且坚定,不容反抗,我无能为力地放弃了挣扎。

    他的手不像以前的温暖却有种温存,陌生而熟悉,那种温暖直抵我的心扉,有种致命的诱惑。

    我心慌意乱道:“我拒绝。”但我明显感到底气不足。

    他笑,慵懒中夹杂着锋芒:“那可由不得你。”

    我本该坚定反对的,可是他拉着我往外走时,我竟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硬生生咽了回去,心中不免觉得泄气。

    他快我半步走在前面,我看着他的侧面,心中莫名地紧张。

    以前他也曾带我如此走,我并没有此刻这样的感觉。总觉得他变了,变得陌生了,连这张侧脸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或许,这便是我心感异样的原因。

    他对我而言,已然是完全陌生的男子。可是,当这个陌生的男子牵着我的手穿梭过人群时,我却莫名地感动,甚至有一刻我觉得他会带我远离这铺天盖地的黄沙,浪迹天涯。

    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住了。

    我收住脚步,缩了缩手。

    他有所觉察,驻足回首看我。

    我感到自己的脸微微地发烫,细声道:“我答应和你逛夜市,但你放开我,被人看到了,不好。”

    他又是那样懒洋洋地一笑,松了手。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手仿佛一下空了。不过还是跟上他的脚步,与他并排而行。

    街上摆着琳琅满目的东西,汇集疆外境内的各色商品。波斯的珠宝,长安的丝绸,还有各种肤色的人……

    他本是有些不露声色的人,此时竟也不觉微微流露出惊奇的神色。

    我心中暗笑,想不到他竟还有如此如孩童般的神情。突然童心一动,走到那个摆满面具的摊前,向老板要了两张昆仑奴的面具,将其中一个推到他面前:“送给你。”

    他略带惊讶地看着我,那刻我才发觉,原来他的眼睛竟也可以如此澄净明亮。

    他接过手,低头端详了好一会,抚摩着面具的手竟有一丝丝地颤抖,好象挺感动的。可是当他抬头时,却说:“这东西好丑,也好廉价。”

    我闻言心里一沉:“不喜欢就还我。”

    他拿着面具的手往后一背,仿佛怕我抢他的宝贝似的,神情却镇定,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我第一次收到如此低价丑陋的东西,就留着做纪念好了。”

    后来,在他的书房中看到挂于墙上的那张昆仑奴的面具,心里不觉泛起一丝感动,却故做不经意地问:“你不是不喜欢吗?为何还留着?”

    他用手轻轻触摸着它,沉吟道:“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礼物,很珍贵。虽然以前别人送的东西堆积如山,贵重无比,但我却从未觉得那是送给我的。他们送我东西,不过是因有所求。但是你却不同,只是纯粹地送给我,不杂其他。你可知,当时你的神情很虔诚,很干净?我至今依旧记得。”

    我闻言莞尔一笑。

    但是,在那个集市的夜晚我却觉得很哭笑不得。

    当时听了他的话,没好气,径自地向前走。

    他连忙赶了上来,轻声叫着我的名字。

    我目不斜视地走着,随口应了一声,却被他哄带推地拉到一个摆满胭脂水粉的小摊。

    他说:“礼尚往来,你随便挑。若不想挑的话,就通通买下。”

    “我不喜欢这些。”我想都没想地答道。

    他绕有兴趣地看着我:“女子不都喜欢这些的吗?不过你好象很少施加粉黛,这点倒和其他女子有些不同。”

    我不答语,径自走到旁边的那个摊子。那摆着各色精致的短刀和匕首,我拿起其中一把,做了一个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将刀锋对向正走向这边的他。

    他收住脚,含笑地看着我,无所畏惧。反倒是周围冒出了数名手持兵器的兵士,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敦煌的侍卫。

    他们用刀指着我,断喝着让我放下刀。我没动,依旧用刀抵着他。

    我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僵持,心里明明是微骇于他们的。

    却听他轻叹道:“解先生真是多虑了。我不过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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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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