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见赵闲同祝鹤同两人鬼鬼祟祟,便大声喝道:“不知两位在商议何事,竟这般见不得人。”
赵闲抬头望着蔺四海道:“烤鸭在端上来之前,在巴豆水中浸泡,想必滋味不赖,蔺掌门要不要尝上一尝。”
蔺四海一怔,稍加迟疑,便神色如往常,淡然道:“赵兄说笑,如若当真有这般烤鸭,那赵兄是否试上一试。”
赵闲哈哈大笑道:“有这等好事,那赵闲定当让给蔺掌门,举手之劳,蔺掌门不必挂在心上,我赵闲可是个善心之人。”
庞若风此刻轻声说道:“今日已叨扰蔺掌门多时,手下多有得罪,请蔺掌门看在庞某的薄面上,休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庞某择日再登门谢罪。”
赵闲冷哼道:“掌门,咱们快些走吧,要不然蔺掌门会吃了我们三个人。”
蔺四海自顾喝茶,眼皮也懒的抬上一抬,两位长老便将庞若风等三人送出厅堂。
白薇心灰意冷,暮秋派当真是容不下自己这个弱女子吗?只可惜师父尸骨未寒,龙葵独霸暮秋派,往后该何去何从,白薇顿觉,这般委曲求全,不如追随师父而去,黄泉之下,再续师徒之缘。
初秋微凉肆意人心,白薇站在悬崖峭壁之处,望着缥缈虚无的山峰,她伸出手,挡在眼前,阳光在指缝中挣扎着,这世间的一切因果,皆有轮回。
当初不顾爹娘的阻止,毅然决然地拜在叶上秋门下,世间的苦,怕是被自己尝尽了千遍万遍,江湖纷争,尔虞我诈,终究同自己没了瓜葛。悬崖峭壁之下,便是无穷无尽的清风,吹走了冷漠,留下了淡淡的愁思。
白薇纵身一跃,身子便慢慢下坠,耳边的闲言碎语,似乎不再重要。衫裙随风飘扬,像极了涅槃重生的凤凰,可是白薇不再念生,只念匆匆而逝。
白薇闭上眼睛,直直落在悬崖之底的马背上,马忽地嘶鸣长啸,向前踏去,必是受到惊吓,方才奔腾而起。
白薇晕将过去,在马背上颠簸丈余之后,倏地停在一个白衣公子面前。
白衣公子乃是司马月白,见马背上落下一个姑娘,便放下手中的毒蝎,将姑娘抱在怀中。
司马月白见姑娘尚且鼻息安稳,便轻声在姑娘耳边呼唤道:“姑娘,醒一醒。”
白薇悠悠醒转过来,见眼前出现一个白衣公子,定以为是自己落入白无常之手,登时眼睛微闭,晕转过去。
司马月白见耽搁不得,便终身一跃,抱着白薇踏上马背,向着紫苏山庄踏马而去。
云雾早已等候司马月白多时,见马背上忽地生出一个姑娘,便上前抓紧缰绳,急切道:“月白,这姑娘是何意?”
司马月白来不及对云雾细细道来,便说得情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云雾抢先踏上一步,疾步走向药师云轴子的屋子。云轴子此时在屋子内熬煮汤药,苦味扑满整个屋子。
司马月白径直将姑娘放在榻上,云轴子看着姑娘脸色煞白,上前搭脉诊治。以针灸之法在穴位上行走。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白薇悠悠醒转,眼前还是方才那位白衣公子。
白薇柔声道:“白薇这是?”
司马月白站在榻前安慰道:“姑娘为何这般心伤?竟在悬崖峭壁处跳将下来。姑娘暂且无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白薇眼里流出泪来,颤声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白薇虚弱无力,但还是挣扎着坐起身来,犹见公子之表,英挺秀拔,儒雅之气,尽在眉间之处。
白薇扶着榻边,委身便跪下来,哽咽道:“谢公子救命之恩,白薇定会将公子的恩情记在心里。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司马月白打个手势,便走过来两个婢女,将白薇搀扶起来。
司马月白回首看向云雾,心想道:“救便是救了,恩情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云雾啊!云雾,你平日里缠磨的很,今日却这般安静,定是有意而为之。”
云雾向前踏上一步,冷峻的脸上并无半分表情,只是悠悠说道:“姑娘眼前这位公子便是文远公子,今日偶然救下姑娘一命,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白薇沉吟道:“文远公子便是白薇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定是要记下的,白薇叨扰公子多时,待白薇恢复,便前来答谢公子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