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
齐孤寞从漪澜殿走出来,回京已是三月,琉璃虽然渐渐开怀,可是她眼底的悲伤洗不尽,她夜晚的惊梦依旧继续,齐孤寞只能期望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让琉璃从中彻底走出来。
而他竭尽全力安抚着琉璃的时候,面前这个男子却说他要走,齐孤寞从最初的不敢相信,到了看见他的时候,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个选择。
只因,他面前的上官城璧已是一头华发。
上官城璧站立在殿中,风吹来,他满头垂泄而下的发丝飘荡在眼前,他却对其视而不见。如冰凝滞。
“你是怕琉璃看见,知道你为了她散尽烈焰掌功力,以致蛊毒缠身,满头白发,再度牵引身体寒毒?所以,才要在此时离开。”
“上官家已经分崩离析,我门下的杀手阁和暗卫都已全部交到宸儿手中,朝中那些依附之臣,我也已经料理干净。如今已无藩国,也无党争。外忧内患,都了无踪迹,我,是该走的时候了。”
“你……”
齐孤寞看着面前目色死寂的上官城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个男子,为了琉璃,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又在谋划什么。
从一开始,他们所有的人都误会了他,他要的从来不是江山,也不是想要抢走琉璃。
上官城璧接手上官世家,步步谋划,先是逼迫端静离京,再是利用早就埋伏在皮兹等过的暗探,让他们帮助端静怂恿四国一起出兵,再接手京中的监国之责,引出那些不安分的朝中重臣,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一举拔除天祈隐患。
若四国不反,则暗探步步分崩藩国势力,若端静让安南王谋反,则趁势而起,借力打力。齐孤寞不得不承认,上官城璧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孤单,背负了沉重的压力,可又布局巧妙,他瞒过了天下所有的人。而这样身背骂名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琉璃,他爱的女子。只因,上官城璧知道琉璃必留宫中,她的子嗣必然继承皇位,所以,他想要为琉璃奉上一片安稳无忧的盛世江山!
若是其中唯一的差错,只有一个,上官城璧没有想到端静癫狂之下,竟会在安南王城埋下炸药。以致苏远轩身死,琉璃牵出身体寒毒,而上官城璧,早年修习烈焰掌,就是为了用烈焰掌的至阳功力,炼制药丸,解除琉璃体内寒气。
没想到琉璃寒毒早发,他却功力未成,只能散尽一身烈焰掌的内劲,为琉璃驱除寒毒,而琉璃无忧,鬼蛊却乱,上官城璧如今的身体,已经是残破不堪,宛如风烛残年。
齐孤寞曾忌讳上官城璧看流利的眼神,可此时此刻,他对于上官城璧,只能是复杂的心悦诚服。
“你还是留在宫中,以你如今的状况,根本不适合一个人在江湖游荡。”
“皇上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的,他已经死了,我决不会让小舞再为我伤心。”
上官城璧嘴角牵起一抹柔和的笑容,齐孤寞看着他,发现这是上官城璧第一次在他面前笑的如此自在。
“冰影去北陵为他守灵,你也要走,琉璃她……”
齐孤寞想到冰影离开的时候,琉璃寥落空洞的眼神,忍不住心痛的抽搐。
那个时侯,琉璃没有留下冰影,只是说,“寞,冰影比我苦,她一片片割下端静的肉,砍断端静的骨,可是,她割不去心头的痛,砍不断自己的爱恋神伤。冰影什么都没有了,而我至少还有你,所以,让她去离轩哥哥最近的地方吧。”
冰影,是为了爱所以要守着最爱的人,而上官城璧,却是为了这份爱要远离所爱的人。端静,你一生所恨,最后早就无数悲伤之人,端静,我齐孤寞,毕生之辱,便是有你这个妹妹。齐孤寞看着下面的上官城璧,依旧忍不住那刻意想要遗忘的恨和伤。
上官城璧静静的看着齐孤寞,仿佛动若烛火,他目色无尘。轻声道:“皇上,你好好照顾小舞,对她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人。而我,留在这里,只能让她看着我的样子,徒惹伤心。”
齐孤寞语句凝噎,再看到上官城璧一头华发,发丝根根刺痛人目,喟叹道:“你想去哪儿?”
“西北雪山,我烈焰掌功力虽散,身体热毒却未消。何况雪山寒凉,能够震住我身体内的母蛊,在那里,我会活得好一些。”
“好吧,朕会下旨,从此西北雪山为天祈禁地,不得擅入。”
“如此,多谢皇上了,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
“请皇上让我带走如玉长公主。”
“你说什么!”
齐孤寞的目光豁然一跳,断然拒绝道:“上官城璧,洛璇虽然犯下滔天大罪,可如玉是我女儿!是天祈的公主。”
上官城璧对于齐孤寞的怒气似乎不为所动,仍是淡淡道:“我知道,可是如玉公主体内有子蛊,而我体内有母蛊,她的蛊毒无法拔除,五岁之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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