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寒冬腊月的,多可怜啊,但也不亏,养了这么个恶毒的儿子,都说子不孝父之过,这儿子都成杀人犯了,还一下子杀了那么多,肯定和他们家庭教育有关系,这辈子老两口是别想翻身了,他们还有个闺女,远嫁,等于未来自生自灭,断子绝孙了。”
连未成形的孩子都不放过,可不就断子绝孙了?
妈妈许是太过愤怒那家人,才会说出这么愤世嫉俗的话。
“幸好她闺女找的不是咱村的,要不然……,多吓人啊,薇薇啊,以后你找对象,可得擦亮眼睛,你看这找的,和恶魔有啥区别?”
“还有,每年冬天,好像都会出现老人熬不过去的事儿,以后你再外面救人的时候,多看看周围的环境,别让人觉得你是在瞎搞,万一再救不活,你不得担责任?”
丁薇一听这话,就知道妈妈许是听到了什么闲话,毕竟那晚那么乱,难免有人看到她的举措。
幸亏,人是救了回来,要不然……
“是不是有人说闲话了?没事儿,你就当没听到就行,不过我记住您的话了,以后会少管闲事的。他们不了解我,妈你还能不了解吗,没有把握的事儿,我会去干?”
“妈当然知道你有真本事,可你年龄还小,日后你若是学了医,就没人再多嘴说啥了,对啊薇薇,你看你还有这潜力呢,记性那么好,救人是不是特有成就感?要不然你也考医学院?像你三哥一样。”
丁薇忍不住笑:“我记得当初你和我爸都想让我考文学院的,让我以后当作家啥的。”
“你考医学院也不耽误你当作家啊!你看你现在上着学,不也出了那么多作品?”
丁薇摇摇头:“如果我当医学生,以后恐怕就没时间写作了,您不知道,医学生很难,本科五年,如果还想深造的话,就得考研究生,硕士生,博士生,医院再来个大轮岗,算下来,没有十年以上的摸索,根本就碰不着病人,等那个时候,我都多大了?二三十了,您真的愿意我那么苦吗?”
其实丁薇这么问也只是试探,她并不怕吃苦,但也要问询一下家里人的意思,以前他们只说让自己当作家,从来没正式的确认过将来要报考什么院校,如今老师让他们提前考虑,毕竟高考前是先填报志愿的,早点做好打算,也有助于将来的目标实现。
“这么苦啊?难怪你哥说他身边的人都好学的很,书本不离手,背不完的书,他们的课甚至没有重点,你只有全书背诵,才能掌握住,这些概念性的东西还好,最可怕的就是上什么解剖课,你哥第一次动刀子,一个月没吃肉,一个星期没好好吃饭。”
“哈哈,我哥还跟您说这个啊,都没跟我们说,那妈,您还让我考这个吗?”
赵青青闻言,反而问她:“你愿意吗?我们尊重你自己的意见,不过我倒是觉得女孩子学这个也可以,这工作好啊,前面虽然苦,可是工作时间长,积累下来的都是经验了,就是年纪轻轻退休了也不怕,还能自己开诊所,或者被医院返聘回去当教授,甚至听说退休工资都好高,你忘记咱村之前那位苗大夫了?人家可是魔都人民医院的院长,以前都是拿手术刀的人,他们决定你的生死,我觉得这种人真的特别伟大。”
看妈妈满脸崇拜,丁薇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既然爸妈都支持我,那我一定考上全国最好的医学院,给您好好长长脸,将来把您接到首都,让您成为整个村,最幸福的老太太。”
“诶唷,你这个小.嘴啊,不过妈妈信你能考得上,谁让我闺女从小到大都这么优秀呢?妈还没进过京呢,到时候妈可等着你带我去看升国旗仪式,爬长城呢,诶唷,光是想想,都觉得这够我和你爸一辈子炫耀了。”
年三十儿晚上,他们吃了年夜饭之后,就一家人开了两桌麻将,在生着炕的屋里面玩游戏。
没想到这个时候门又被敲响了,丁薇眼皮子直跳,回想这几年,好像都是大年下的出事儿。
连爸妈的眉头都拧巴了起来,小哥率先站起来:“没事儿,你们接着玩儿,我去看看。”
屋里面暖和的很,外面天寒地冻的,丁建树缩着脖子来到门后,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来了来了,谁在外面啊?”
“小树啊,你们家来客人了,是从省外来的,说是要找你们家的向风!人如今在我家呢!”
找向风的?
丁建树赶紧开门,却见村长伯伯搓着手,戴着帽子,跺着脚正等在外面。
“快,快叫向风跟我走,人家是开着车来的,还带着个小孩子,夫妻俩,兴许是他家人。多的人家也不说,怕打扰你们,就让我过来一趟,把人叫过去。”
听到声音的丁振龙出来就听到这话,赶紧回头喊向风。
“小风?小风快来,你爸妈可能来了,你快去见见,这天寒地冻的,要不然把人接过来住吧?县城怕是也没招待所能住了,”
向风也没想到今年会发生这样稀罕的事儿,从来不受待见的他,居然有一天会被爸妈追过来。
他们想找他并不算难,毕竟他爹的军职挺高的,武装部那边是送他直接过来的,那地址就更好找了。
开着军车,看来这是想连夜走?
向风穿好军大衣,安慰丁振龙和赵青青。
“干爹干妈,我过去看看,天冷,你们先回去啊,真如果是我爸妈,我替他们对你们说声抱歉,按理说应该登门拜访的,可是他们,”
“哎呀,孩子你快去吧,咱都是自家人,说什么俩家话,你爸妈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考量,我们乡下人不在乎这些,你赶紧去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
丁家人骨子里的善良劲儿,让他们不会去多想,丁薇却猜测,是向风今年不回家,惹恼了自己的父母,这当中怎么想他们还不知道呢!
这边向风跟着村长去了他们家,看到人家堂屋桌子上摆放的礼品,就皱了皱眉。
村长还贴心的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很干净,还烧着炕,很暖和。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向风的弟弟向武,今年还不到十岁,看到哥哥,立即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
“二哥,二哥我想死你了二哥,”就在他要抱上向风的时候,冷不丁看到向风披着的军大衣下,赫然是用绷带包着的胳膊,他一下子就刹住了脚,肉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关切之意。
“天啊,二哥,你受伤了,妈,你快来看啊,我哥他受伤了。”
父母原本还在为向风不回家,也不写信更不发电报而生气,俩人在他进门的时候,同时背过了身子,如今听到小儿子的叫喊,同时回过头去看。
向胜利回头看了眼已经站起身的妻子,代替她问道。
“怎么回事,还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我不知道?你现在已经简略到连家人都瞒着的地步了?”
向风看了眼他旁边的武娟,说是回答父亲,实际上是看着母亲说的。
“爸妈,我没事儿,快好了,这不是几个月前出了一趟任务,受了伤,本来今年过年我是想回家的,可我这样,又怕我妈多想,干脆就来我干爸干妈这儿了,想着都回头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我再回去看你们,我这次有两个多月的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