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姓唐啊,怎么,这年头姓唐也犯法?”
路川微微一笑,“姓唐就好。烦你给唐观澜送个信,就说我路川找他,让他到峨眉山下来见我,要是不来后果自负。”
“不是,您说您叫什么玩意?”
路川把脸一沉,“放肆!你长的俩耳朵是摆设吗?还不快去送信!误了大事我要你的脑袋!”
掌柜的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没敢再废话,转身就要去后面安排。
“慢着!”
掌柜的急忙又停下脚步,苦着脸二次走了回来,“路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你方才说药材都卖光了是怎么回事?还有我进城的时候发现城门上加了双岗,难不成蜀中要打仗不成?”
掌柜的一听打仗二次差点从柜台后面蹦了出来,连挤眉带弄眼,一个劲示意路川噤声,又往门口看了看,见街上人来人往都没有进店的意思,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路爷,长老有安排,说您不是外人小的这才敢跟您说,这些话您到了外头可千万不敢说,要是被人听去了报告给官府,那些狗奴才得非把您当反叛抓起来不可啊。这不,半个月以前,川北出事了,有三个人揭竿而起,造反了,打着反大明的旗号攻城掠地,远近的百姓有不少都呼应入了伙了。现在川北不知道有多乱呢。虽然还没达到叙州来,但想来叙州也安宁不了几天了。官府都害怕,像您说的,城门口,衙门口都是双岗,到晚上街上巡逻的官兵不断啊,碰见人就抓起来,按反叛论处,不过堂直接杀头,横的邪乎。不光如此,像我们这些开药铺的,开铁匠铺的,都倒了血霉了,官府怕我们资敌,只要我们卖东西让他们知道,就要按资敌反叛论处,前几天已经有两家摊上事了,那个惨就别提了。故此小的才说药都卖光了。”
路川听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你可知道造反的到底是什么人?”
“额……要说具体情况小的也不知道,就是听别人说,领头的总共有三个人,一个叫廖惠,一个叫鄢本恕,还有一个叫蓝廷瑞……”
掌柜的刚说完三个人的名字宫琳敏就惊叫了一声,不过又赶紧捂住了嘴。
路川就问,“你知道他们三人?”
宫琳敏捂着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相似。
路川也没深究,转而又问药铺掌柜,“他们三人是绿林道上的?”
“蜀中绿林道上的人物也就那么些个,多少都跟唐门有些往来,这三人嘛……我没什么印象。”
路川又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可靠的消息,也只好作罢,带着宫琳敏离开了药铺。先找了家客栈住下,两人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些饭菜,宫琳敏说要回房休息,路川也没阻拦。
约莫掌灯时,宫琳敏正在屋中坐着发呆,突然就听见窗外啪一声响。别看他不会积丝尘、全守夜的功夫,听不出呼吸声和细微的脚步声,但像这样的动静她还是能听清楚的。无疑,是有人拿石子打窗棂纸的声音。
来到窗前推窗往下一看,就见路川正站在楼下抬眼往上观瞧。看那意思好像是要让自己下来。
宫琳敏也没多想,飞身下了楼,没等她发问,就见路川说道:“蓝廷瑞是川北铁佛派的蓝五公子,鄢本恕是青城山青城派的火工,廖惠则是你们峨嵋派僧门的弟子法惠,俗家姓廖。”
宫琳敏闻言唰一下脸就红了,“对……对不起。”
“我问你,你们峨嵋派与下属的五派八门关系到底如何?”
“……不是很好,掌门师叔继位以后,听说有些掌派、门主私底下略有微词,好像不太服气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有不明身份的江湖人去过五派八门?”
“这我真的不知道。是峨眉山出什么事了吗?”
“这次川北的造反,恐怕会对峨嵋派不利,具体的话来不及说了,你把这封信带给峨嵋掌门灵梭仙子,务必要亲手送到。咱们连夜出城,你赶一下明天日落之前应该就能到。”
宫琳敏没敢多问,飞身上楼拿了宝剑,随路川避开巡防官兵,缒墙出了石城。
城外树林中早有人等候,对过暗号后,路川冲众人一抱拳,“事出紧急,路川没工夫给各位践行了,请上,受我一拜!”说着双膝点地就要磕头,这可把宫琳敏和各位冷龙岭的兄弟吓坏了。
“六寨主万万不可,您吩咐的事就是军令,咱们兄弟依令行事,理所应当,断不可如此。”
路川摇了摇头,“这一拜,我是替峨嵋正宗,乃至整个川蜀武林谢各位的,各位理应受之!”说着硬是磕了个头这才起身,“路途遥远,各位好自为之,千万要把信送到。”
至此,也就没必要再废话了,冷龙岭的兄弟纷纷飞身上马,马上一躬,拍马飞驰而去。
宫琳敏最后看了路川一眼,也上马望西而去,只觉得怀中信笺足有千斤的分量,以致于压得她都有些难以喘息。
此夜,八马出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