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李云风正抱着晕倒的小丫头不知所措,冷不防背后突然响起一片杀猪般的叫声。
“杀人啦,杀人啦....”
转头一瞧,一个身穿褐色短打的小厮慌不迭的从地上爬起,一路跌跌撞撞冲向院子,边跑边喊。
有些眼熟,这家伙不是昨晚自己在福客楼见到的伙计么?他怎么在这?
李云风看了看怀中晕倒的小丫头,再看了眼自己,心里一疙瘩,不好,那憨货不会将自己当成杀人凶手了吧?
他二话不说,将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放在身旁一侧的靠椅上,起身追了出去。
院子外头,小厮听见身后响动,转头一看,那青衫年轻人正满手鲜血的冲着自己奔来。
小厮以为他要杀人灭口,吓得魂不附体,慌不择路跑得更快。
李云风不敢单独留小丫头一个人在屋里,眼瞅着追赶不及,伸出双手在一旁的染缸里搓了搓。
急急忙忙回屋抱起小丫头,来到门口一瞧,那小厮的身影恰好消失在院门那边。
“杀人啦,杀人啦....”的尖叫声在空旷的巷弄里回荡不止。
李云风不敢多待,头疼不已,将小丫头往后背一甩,追着那货的背影而去。
青染这条通巷错综复杂,对他们两个都算是初入此地的人来说,想要找到正确的出路几乎不可能。
李云风闻声顺着那小厮沾水的脚印一路跟去,在追了还不到三条巷子的时候就失去了目标。
地上的脚印越来越浅,尖锐的喊叫声在空旷的巷弄里飘飘散散越来越弱,根本找不到方向。
他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经过早上这么一通瞎折腾,不是被惊吓就是蹲在地上干呕,此时后背还背了个人,本就精力不济。
李云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一手托着小丫头,一手扶在墙上,大声喘着粗气。
通巷两边的街道上嘈杂声四起,似乎是有人发现了此处动静。
李云风不敢停留了,将小丫头往背上提了提,咬紧牙关,向着没人的地方跑去。
要在小丫头没醒之前,赶紧远离此地才是。
同和染布坊的院门那边,一个身材干瘦的汉子闻声而来,瞧见自家掌柜的布坊房门大开,有些纳闷。
今日不是掌柜放工的日子吗?一般不开工的情况下,布坊这边的院门很少开的呀?
走近一瞧,院子里面一片狼藉,平时做工用的大锅和染缸破的破,倒得倒。
正屋那边的房门半开半闭,一看就知道情形不对。
几分钟过后,面色惨白的汉子跌跌撞撞出了院子。
他惊慌失措,大喊大叫,“薛家人死光了,薛家人死光了,薛家人死光了.......”
李云风背着小丫头左冲右躲,小半柱香的功夫过后,在小丫鬟的指示下,循着一处人烟稀少的暗黑小巷跑了进去。
丫鬟翠玉早在几分钟前就被颠醒了,此时两人蹲在一处破败房屋的角落里犹自发蒙,胃里都是翻江倒海,难受的紧。
歇了一会儿,李云风强提精神站了起来,推开旁边那扇快要散架的大门,挥了挥手,两人一齐走了进去。
屋子里头空空荡荡,灰尘遍地,窗棂破旧结满蛛网,几只不要的竹椅随意的仍在一旁,散架的桌台上三三两两放着几只茶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年久失修,没人住的破落地方。
李云风关上大门,捡起地上的一块木板吹了吹,靠在屋子大梁的廊住下发着呆。
小丫头惊魂未定,懵懵懂懂的跟在一旁,两人背靠着廊住,沉默不语。
光亮从屋顶上方的缝隙里洒落下来,打在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身上。
过了半晌,丫鬟翠玉率先开口,嗓音微颤,“公子,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过了她的认知,小丫头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呢。
李云风也是满脑浆糊,本来是想着自己干脆就等在那,哪也不去,就算被逮住送了官府,可只要等到小丫头醒转,一切怀疑自然不攻自破。
只是那会儿他下意识急着去追那小厮,再说,那屋子里的场景也太过瘆人,根本没敢太多考虑。
这会儿想起来有些懊悔,自己又不是杀人凶手,这一跑不会落下口实了吧?
那到时可就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正自恍惚间,听到旁边小丫头问话,李云风定了定心神,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翠玉,你和那家人什么关系?”
他本就心生好奇,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问问,了解一下其中内幕。
这件事一直是翠玉藏在心里头的秘密,世上除了自家小姐以外,她可从来没和第二个人说过。
不过刚才的那一幕委实过于惊心动魄,小丫头心有余悸,不敢怠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拖累到身边的公子。
当下和盘托出,李云风听的聚精会神。
“哦,这么说你来这里并不是出自你家小姐授意,那你这会儿还不回去,你家小姐会不会担心?她不会自己想办法出来寻你吧?”
兴许是觉得眼前的公子值得信赖,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后,小丫头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比第一次说给自家小姐还要来的轻松。
她脆生生的开口说道:“不会,一直都是和小姐约定好了的,都是过了午时左右才会回去。”
李云风透过破落的窗台看了眼天色,午时还未到。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收拾一下,一起回去吧。”
小丫头觉得纳闷,疑惑道:“公子,就这么回去没问题么?”
李云风微微一笑,“当然有问题,得邋遢一点才行。”
翠玉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的摸不着头脑,那位公子却是已经站起来身。
李云风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示意她也站起来。
翠玉扶着廊住缓缓起身。
李云风绕着她转了转,来到靠墙的木桌那边伸手抹了两把灰尘,在小丫头身上几处带有血渍的地方擦了擦。
直到那几处血印完全干涸看不太清,李云风这才点了点头,大功告成。
其实现在隐隐想起来,有些地方确实让人奇怪,按理说屋子里的三人看情形应该早已死去多时才对,为什么当时洒落在地上的血液有几块地方依旧血气犹猩,仿佛像是刚死去一般,而在男人双腿靠墙处,却有一滩早已干涸多时的血迹?
李云风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也懒得多想,这些事情似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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