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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挣扎着挪动着身子,然后捡起了那把剑!
用力一抛,黑水剑径直飞向钟汉鹞。
黑水剑发出铮鸣之声,好像也因为要重回主人之手发出欢呼一般。
钟汉鹞目露复杂,跟随他许多年的黑水剑刚刚被他丢在了地上,现在又朝他飞来。
听到剑鸣,钟汉鹞眼神猛然一变,顿时变得锐利逼人!
不过是败了一场?怎么能把陪了自己多年的老朋友丢弃?怎么能?
黑水重归与手,顿时发出耀眼之光,刺目逼人,气势惊人!
钟汉鹞极为熟练地在空中挽了个剑花,然后宝剑归鞘,剑鞘被其紧紧握在手中,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一个剑侠,不能没有剑!
所以宁远捡起了他的剑,所以他握紧了他的剑。
宁远败了,但是他赢了,他挽救了一颗剑心。
钟汉鹞赢了,赢得了宁远的尊重,最重要的是他赢回了黑水剑,他又可以每晚抱着它入睡了!
都说嘴唇薄的男人很薄情,钟汉鹞的嘴唇很薄,但是他不是个薄情的人,对女人如此对剑更是如此。
他没有多说什么,不知道是坛子太小还是他酒量太好,仰起头一坛酒就这样喝光了。
随后他朝宁远郑重的拱了拱手,然后轻声道:“谢谢。”
宁远用尽全力摆了摆手,微笑道:“你以为说句谢谢就可以了吗?我们小本买卖概不赊欠,喝酒给钱天经地义,一句谢谢可换不了一坛酒!”
钟汉鹞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次他的笑容不再是因为生气,他也好久没有这样肆意的笑了。
这时候白候在一旁也笑道:“是啊,一坛酒十文钱,一个酒坛二十文,今天你打碎了六个酒坛,两张桌子,七把椅子,一共三千五百两银子,您打算怎么结账啊?是付现银还是银票啊?”
李仲宣在一旁也笑了起来,这个白候真是太有意思了,刚刚还一直无情嘲讽,现在就开起了玩笑。
这就是江湖吗?开始还在不要命的拼杀,现在却好像多年老友一般。如果江湖真的是这样,那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哈哈哈……白兄弟不用说我也是会赔的。”钟汉鹞自然听出来他的玩笑之意,然后继续道:“你们这里确实有些寒酸了,要不然我出点银子你们再换个地方?”
李仲宣也在一旁笑道:“伤心楼遍布天下,这天下第一城里的伤心楼确实有些寒酸,毕竟来喝个酒都要与人拼桌。”
白候一听马上嘿嘿笑道:“一天都没半个人影,接什么客啊?够用了够用了!”
宁远笑道:“白候说的不错,平常喝酒的人那么少,要那么大的店做什么?至于像李公子这般有雅兴的人,已经很久不多见了。”
白候也接着道:“钟大爷要是银子多,不妨给我们请几个丫鬟仆人吧,我这个店小二真是当的够了,每天端个盘子真是太他妈的无聊了。”
宁远难得有个好心情,于是他调笑道:“这倒是遂了你的心愿啊,需不需要让钟兄再给你找几个捶腿捏脚的丫头啊?”
“哈哈哈……”钟汉鹞大笑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了。
白候也笑了起来,李仲宣也笑了起来,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并不存在一般,这里的气氛是那么的欢快和谐。
好酒总是喝的很快,所以不多时他们面前的酒坛就都已经空了。白候还要再拿,但是钟汉鹞却阻止了他,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宁远累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却好像没事人一般跟他们喝酒畅聊,就算是宁远也有些顶不住了。
胸前肋骨尽皆断折,内伤已经重得不能再重,虽然他的神情很平静,可是他的脸色却异常苍白。
所以钟汉鹞决定告辞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像是一阵风一般,他就这样离开了。
李仲宣知道他也不好久留了,因为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宁远与之前的变化。那么苍白的脸色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拥有的,他受了很重的伤,以免耽误他的疗伤时间,他不能继续在此叨扰了!
好像是老天知道他要走一样,门外雨停了。
李仲宣一手抱着一坛桑落离开了酒楼。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白候的抱怨:“掌柜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李仲宣没听到宁远的回答,却听到白候大叫道:“狗日的钟汉鹞还没赔咱们银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