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千层浪涌,任他如何体大,终究抵不过顺力而为。”
“此次寿城出兵,哪怕走个过场,亦是百利而无一害,为兄还要祭信剑回宗,若是我落魄宗人也能参与其中,想必他国势力将在本国难以寸进,将来有证道山作局,何愁金乌国不欣。”
话毕,女子似懂非懂,但未曾反驳,往昔在落魄宗内受到的教诲让她隐隐悟到,吴家此举,或许大有可为,只是要往外散家底,想想就揪心。
吴家葬剑亭中,吴鬃抛下了曹稚,被吴茵茵拉来,吴踵早已坐在亭内多时。
二公子见眼前二人闷不吭声,便问道:“小妹,你与大哥找我有何事相商,二哥还要教曹老弟练剑,快些说来。”
吴踵与吴茵茵对视一眼,大公子颔首,吴茵茵才道:“大哥乃是大伯之子,二哥你可莫要多想,大哥不日便要前往国界御敌……”
在这之前,城主府中好些人都晓得,二公子觊觎城主之位多时,先前吴踵便找到吴茵茵,想为吴鬃解开心结,在他离家后,担忧不省心的二弟权欲熏心,惹出难以收场的乱子,所以,索性将自个儿的障碍摘除,让其好生修行,隐晦提醒,往后之事,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
吴鬃神色一凝,自然知晓言语之意,只是要去国界御敌之事从何说起?于是,他问道:“大哥为何要去国界御敌,难道如今金乌国有外敌来犯?”
吴茵茵后知后觉,诧异道:“二哥,难道你早已知晓大哥并非……”
吴鬃急道:“前几日将将知晓,大哥为何要去国界御敌?”
吴茵茵与吴踵也不曾多问,吴踵随即将先前之事娓娓道出……
亭中,三人沉默,良久,吴鬃才声音含糊道:“不可,大哥若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要远去国界,吴鬃不答应,往日我确实多有不该,令大哥心寒,但而今,吴鬃早已悔悟,那个位置但凡是我吴家之人……”
“二弟……”吴踵提醒道,如今老父犹在,这般言语难免有些不妥。
接着,吴踵郑重道:“二弟无需多虑,大哥是真心想要去往前线历练一番,我吴家小辈如今修为不济,该当齐心并进,将来也好保住我吴家家业,此次举兵御敌,时机千载难逢,若是一切顺遂,待大哥归来,给二弟一支精锐大展宏图。”
二公子看着眼中人,他还是那般,事事为自个儿着想……
亭中暖风拂面,扬起三人发丝,三人继续畅言,而后,一壶酒水被吴鬃取出,三人明白,经此一饮,不知下回又是何时了……
吴二公子的练功房内,曹稚提剑,身形游走,是剑童所授的一套七星流月剑法,乃是吴鬃少年时候夜观流星下凡尘所悟。
一袭黑袍不知何时现身一旁,面对徒弟的回身一刺,他不为所动,少年却吓得后背发凉,赶忙跪与地上:“师尊恕罪,徒儿无状,徒儿……”
“曹稚,可愿随为师去一趟国界,先说好,此去你我二人性命不由自己,全看天意。”陈十二直言道,先前他无意间听到众人言语,一番思量,便有了决断。
曹稚一瞬发愣,抬首道:“师尊,徒儿愿意。”
陈十二吐出一个“好”字,片刻沉默,才道:“待为师跻身武夫金身境,带你先去证道山见识一番,再动身前往国界,若是在到达国界之前,你修为未曾突破练气期二层,武夫境界未至淬骨境,便走回寿城,此后你我师徒便有缘再续。”
曹稚目瞪口呆,随即意志坚定颔首。
于是,陈十二便叫少年坐于地上,他亦是盘膝而坐,开始传授修行。
其实在当师傅的眼中,不论修士境界还是武夫境界,只要徒儿毅力足矣,便能如期成真,曹稚的底子多半已被陈十二看透,这些时日以来,不论少年做何时,哪怕仅是端茶送水,一些不经意泄露而出的气象,黑袍男人皆有所察。
先前陈十二有去过鸡尾巷,巷中老人汉子如常,他看不出任何根脚,气象,这其实便是最大的端倪,黑袍男人肯定,那二人必然是隐居陋巷的高人,至于两位高人有多高,他毫无所知,又为何要赐予少年一场造化,他却不想知。
一切因缘际会在他眼中,顺其自然最好,若是有人做局,将他视为棋子,那也无妨,迟早破局便是,陈某人剑多,未尝惧过。
其实少年很好,他仅知晓这一点,便以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