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本来也还未恼完,听他如此一说,自然不甘示弱,起身将脖子往他面前一伸:“你掐!反正我没有溺死没有病死,你只怕是不甘心的。”
苏黎闻言,脸色蓦地一僵,随后竟果真将手伸出来,卡住了锦瑟的脖子。
他根本没用什么力气,锦瑟脸色都没变一下,四目相视良久,他忽然低下头来,将唇印在她的脸颊。
锦瑟猛地推开了他,翻身躺下。
苏黎脸色微微一沉,目光触及床头那碗药,这才缓和下来,重新将锦瑟拉了起来:“喝药。”
锦瑟自然不乐意听他的话,别过脸不理他。
苏黎无奈,唯有冷下脸来唬她:“你不喝,那就只有我来喂你了。”
语罢,他将药碗放到了自己唇边。
锦瑟顿时一惊,忙的夺过碗来,咕咚咚喝完了药,将碗胡乱往他怀里一塞:“喝完了,你走。”
苏黎低头盯着自己被残余药汁染得乱七八糟的衣衫,抬头又瞪了锦瑟一眼。
锦瑟再次别过了脸。
这一番别扭原是大半年前就结下的,不想那次之后她便远走,两个人隔了这许久的时间不见,到今日方闹腾起来。
她离开过后,苏黎心头虽仍旧有疑虑疙瘩,却因为她留下那九个字,到底还是放不下,故而还是寻了机会前来。如今既已经来了,自然不甘心就这样别扭下去:“我偏是不走。”
锦瑟瞪眼瞧着他:“无赖!”
苏黎望着她,片刻之后,忽然握住了锦瑟的手。
锦瑟挣了一下,挣不脱,便由着他去了。
苏黎便顺势又坐得离她近了些,低声道:“还难受吗?”
“不难受。”锦瑟忿忿道。
苏黎便轻笑了起来,愈发将她的手握紧,忽而又道:“九个月了。”
“这么快?”锦瑟疑惑道,“我只当才过了几日。”
“你就气我吧。”苏黎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重新让锦瑟躺下,才又道,“只是这荒山野岭的,你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独自一人跑去泡温泉,若今日来的不是我,是旁人,那不是――”
他顿了顿,低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锦瑟侧躺着看着他:“正如你所言,已经九个月了,我在这里安顿下来也有半年了,是不是危险我自己不知道吗?也只有你才会突然莫名其妙的闯来!”
苏黎被她激得一噎,最终还是面色不善的道:“总之以后不准你再独自去那里。”
锦瑟忽然笑起来:“那该怎么去?带上贺英他们四个一同前往?”
苏黎脸色又是一沉,看得锦瑟“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才道:“你放心吧,正如你那恩师告诉我的一般,这那依族曾经住过的地方,是汇聚了天地灵气的。如今你也亲眼见到了,这里竟然神奇到连冬季都没有。这么一个有灵气的地方,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些事。”
苏黎听完,脸色忽然微微一怔:“恩师告诉你的?那也是他让你来这里的?”
锦瑟一时错愕,倒不知他竟然不晓得老头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想了想,才道:“他不让我来,我也会来的,早在仲离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是吗?”
苏黎又顿了片刻,方道:“也许恩师是不想你留在京城,以免他日――”他蓦地看了锦瑟一眼,将没出口的那些话藏在了喉中。
锦瑟也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会有危险吗?”
他忽然便笑了起来,清风朗月一般:“自然不会。如今朝中大部分都是我的人,只需等待一个契机,便可兵不血刃,使皇兄主动退下皇位。”
锦瑟轻轻咬了咬唇。兵不血刃,皇帝认输退位,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情形,然而,若事情没有这么顺利呢?更何况苏然那个人,那么深不可测,真的会如此轻易落败?
她面上的忧愁轻易的便流露出来,落在苏黎眼中。他心头竟蓦地欢喜起来,低身抚上她的脸:“你担心我?”
锦瑟偏过了头,嘴硬道:“才不是。”
他低低笑出声来,附在她耳边道:“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不会让自己输。”
他温软的鼻息拂在锦瑟耳畔,亲密而又暧昧。锦瑟蓦地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耳:“我管你怎样!总之我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苏黎仍旧离她很近,闻言又是一阵低笑,锦瑟蓦地恼了:“你还不出去,我要歇了。”
“你睡吧。”苏黎这才微微直起身子来,“我在这里陪你。”
“你守在这里,我哪里睡得着?”锦瑟翻身坐起,将他推了推。
苏黎蓦地挑眉笑起来:“那,不若让我我陪你一起――”
那“睡”字尚未出口,锦瑟已经猛地捂住了他的口,疾声道:“闭嘴闭嘴闭嘴!”
苏黎眉目间笑意更盛,拉下锦瑟的手来,终于不再逗她:“好了,我走便是,你今夜好生休息,明日我们便出山去吧。”
锦瑟蓦地一怔:“出山做什么?”
“再过几日就是大年夜,你莫不是忘了?”苏黎沉声提醒她,“在这山里怎么好过年?总要到外面去沾些人气才好。否则我可真怕你在这里成了仙,不食人间烟火了。”
锦瑟本不乐意,可是听他这般说,也唯有勉强答应,末了,还忍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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