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类吧?因此锦瑟小心翼翼,终于从太后准备的画像中挑出了三个与静好气质相似,看起来清丽婉约,又端庄沉稳的女子来。
太后看过之后,似乎甚是满意:“倒也挺合哀家心意的。”
锦瑟笑笑:“宁王向来孝敬太后,想必太后喜欢的,宁王也必定会喜欢。”
说完这句,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苏黎皱眉沉脸的模样,忍不住耸了耸肩,佯装自己什么也不曾想到过。
太后点了点头,对紫曦道:“将这几幅画像收起来,回头等宁王来了,取出来给他瞧瞧,就说是长安郡主用心为他挑选的。哀家为他选的,他终归是不满意,哀家倒想看看这回他还有何话说。”
“是。”紫曦嫣然一笑,捧着画正要放回内殿,却忽然听殿外响起通传,锦瑟还没回过神来听清是何人前来,便听紫曦对太后笑道:“秦王来了。”
锦瑟面上的表情逐渐归于平淡,抬眸看了含笑自若的太后一眼,又缓缓低下头,轻轻捏住了自己的手心。
苏墨颀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殿中,身上还穿着朝服,似乎是刚刚从朝政中脱身的模样。
似乎没有想到锦瑟亦在此处,他眸光淡淡自她身上掠过,随后方才低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后。不知母后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太后淡笑了一声:“起来,咱们坐着说话。”
锦瑟垂着眼眸,依稀还记得上回她被召入宫时,太后对溶月的态度极其冷淡,因此也可映射出她对苏墨的态度。没想到如今,却又已经做出一副亲厚的模样。
人心叵测,尤以宫廷之中最甚。
苏墨起身坐到锦瑟对面的位置上,便有人奉了茶上来,他当即连饮几口,方才重新看向太后:“母后宫中的茶就是好。”
太后笑道:“哪里是哀家这里的茶好,是你近来太累了。昨日刚从洛林赶回来,今日又被你皇兄恣意使唤了吧?哀家总记着你身上的伤,虽说已过去许久,可哀家始终担心未曾痊愈。毕竟那一回,实在是伤得太重了。”
“儿臣的伤的确已经痊愈了。”苏墨道,“母后实在不必再挂心。”
“那就好。”太后点了点头,忽而又看了锦瑟一眼,道,“今日召你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趁着这丫头也在这里的时候,问问你们俩的意思。”
锦瑟蓦地抬起头来,目光堪堪与太后相视,心里便骤然生出不详的预感来。
“哦?”苏墨挑眉看了锦瑟一眼,笑道,“我倒不知,有什么事是与我同义妹有关的。”
苏然收锦瑟作义妹,其实苏墨和苏黎都从未当作一回事,没想到今日从他口中说出“义妹”二字,竟是如此云淡风轻,仿若已经说过千百次般的平淡。
锦瑟不动声色的听着,心头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你也别拿什么‘义妹’来诓哀家。”太后指着苏墨笑骂道,“你们真拿哀家当瞎子?宁侯出事那段时间,你二人情形怎样,哀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锦瑟的心蓦地一阵狂跳,脸上的血色疾速褪去。
“虽说哀家始终对这丫头与宁王和离之事耿耿于怀,但那始终是过去的事,况且,当初既是‘和离’,说好自个嫁娶互不相干,哀家也实在没必要再介怀。如今你二人既是有意,哀家也做个好人,便准了你们的事,如何?”
“太后!”锦瑟蓦地站起身来,连唇上的血色都开始变得极淡。
苏墨深沉如海的眸光淡淡掠过她,却似乎并不着急答话,只等着看她如何开口。
“怎么了?”太后偏头看着锦瑟,笑道,“可是欢喜得过了?”
欢喜?锦瑟心头冷笑,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成了这皇室众人相争相斗的棋子,可是她万万想不到,太后竟然会提出这么一桩荒谬的事来!
“太后怕是有所误会。”锦瑟深吸了口气,勉力开口道,“我与秦王,并无太后口中所谓的情意。”
太后淡笑一声,低头抚了抚自己的手,叹道:“哀家也曾年轻过,这些儿女情长的心思,哀家也曾经有过。你二人如今不过是恼了别扭,才做出一副互不理睬的模样。哀家好意有心成全,怎么还拧起来了?”
锦瑟只觉莫名其妙:“多谢太后好意,只可惜,太后的确是误会了。若太后执意认为我与秦王之间有什么,只怕是好心办了坏事。”
闻言,太后脸色微微一沉,苏墨嘴角却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来。
正在此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异动,只听得一声通传“宁王”,那“到”字还未出口,便化作一声惨叫。
随后,苏黎沉着脸大步而入,一见殿中情形,眸中蓦地怒火腾腾:“锦瑟!”
锦瑟见了他,脸上紧绷的神情骤然一松,忽而迅速移步走向他,抓住他的一只袖,低头站在他身侧。
她这副模样,苏黎先是一怔,随后心下蓦地一软,伸出手来将她护进了怀中,低声问了一句:“没事吧?”
锦瑟埋在他肩头的位置摇了摇头,又低声道:“太后说要为我指婚……”
苏黎目光倏地飞向坐在一旁的苏墨,目光交汇处,苏墨淡然一笑,移开视线。苏黎这才又看向太后,冷声道:“母后这是何意?”
“何意?”太后淡笑一声,“哀家不过是阿墨与这丫头互相有意,便想着不计前嫌成全他二人,如此一番好意,为何你们两人都是这般的模样?当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自个嫁娶,互不相干,如今又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