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黎……”锦瑟被他捏得有些疼,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苏黎忽然便松开手来,捧着她的手腕揉了揉。锦瑟只以为他是清醒的,待细细一看,又发现他眼神原来是涣散的。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他一面揉着她的手腕,一面如同孩子一般的委屈低喃,“为什么不给我时间?我愿意等过这三年,你也等我三年,好不好?”
他似乎是在问她,却更似在自言自语,说着,他忽然停住了为她揉手的动作,盯着她的皓腕许久,忽然魔怔了一般,低头亲了一口。
锦瑟呼吸有些艰难的望着他,竟没有挣开。
片刻之后,他忽然又顺着她的手腕,缓缓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
“你怎么又在这里?”他忽然又暴躁的喊了一声,“你又来做什么?”
又?锦瑟抿了抿唇,沉默。
苏黎迷醉的盯着她瞧了半晌,忽然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
锦瑟仍旧没有挣扎,他似乎是得了甜头一般,愈发的得寸进尺起来,贪婪得邀她共同品尝桂花酿的味道,霸道得占据她的呼吸。
她几乎从来没有在他的亲吻之中这样柔顺过,苏黎低垂的眼睑之下,眸光中掠过一丝浅淡却分明的光芒。
他几乎舍不得放开她,还是不得不松开来,却仍然恋恋不舍的在她唇上辗转摩挲,倾吐低喃:“等我三年,好不好……”
四周围很安静,连一丝鸟叫虫鸣都没有,他只听得到自己的低喃,并她微微有些凌乱的呼吸。
不能再这样安静下去。
他猛地将她紧紧扣进怀中,满怀痛苦:“等我三年,好不好……等我三年,好不好……”
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柔软的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他终于听见她的声音,那么轻,却那么清晰:“好,我等你……三年。”
这一夜,苏黎醉得厉害,锦瑟找人将他抬回房间时,才发现他屋中原来还摆了好几个空空如也的酒罐,难怪屋顶上不过两罐酒,却已经让他在最后不省人事。
她先是拧了帕子为他擦脸,又听他模模糊糊喊着要水,又去找热水冲茶与他喝。
她没有做过服侍人的事情,有些笨手笨脚的,折腾了许久,他才终于安心睡了过去,而她虽然累,却半分睡意也没有。
一直在他床边守到天亮时分,锦瑟才逐渐开始困倦,没过多久,便趴在床边睡着了。
只觉得似乎没有睡多久,耳边忽然便响起了一些轻微的响动,似乎是有人下了床,又捣鼓了一阵什么,紧接着她似乎听到开门的声音,终于醒了过来。
直起身子一看,床上已经没有人,再一转头,却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正站在门口,见她醒来,似乎有些怔忡。
锦瑟禁不住有些错愕:“你要……走了?”
苏黎很快回过神来,淡淡应了一声:“嗯。”
“哦。”锦瑟应了一声,心头忽然升起一丝好笑,忍不住拿手捏了捏额头。
苏黎脸色暗沉了两分:“你笑什么?”
锦瑟倒未曾察觉自己在笑,闻言却还是站起身来,看向他:“昨天晚上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苏黎一怔:“什么事?”
锦瑟忽然摇了摇头:“没什么。”
“宋锦瑟!”苏黎似乎这才想到什么一般,冷冷道,“你怎么会在我房中?”
锦瑟指了指头顶:“昨天,你喝醉了。”
“昨天?”苏黎脸色蓦地一变,随后,口中禁不住喃喃,“屋顶,三年……你――我――”
眼见着他语无伦次,锦瑟耸了耸肩:“既然你都想不起来,那就如你所言,罢了!”
她眼中闪过的那丝狡黠蓦地刺激了苏黎,他猛地将门关上,大步走向锦瑟,几乎是用尽全力捏着她的手,目光灼灼的逼视:“你是说,昨晚……都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
锦瑟忍不住脸上一热:“那就当你是在做梦好了。”
“宋锦瑟!”苏黎蓦地唤了她一声,片刻过后,却忽然又抚上她的脸,放低了声音道,“你,再答应我一回。”
锦瑟抿了抿唇,看着他,良久,忽然仰脸看着他,笑道:“我等你三年,三年后,你若还喜欢我,我就――”
“怎样?”他目光之中光华流转,死死盯着她。
她微微红了脸,伸出手来,一笔一划的在他手心写下――
以身许之。
三年后,你若还喜欢我,我就,以身许你之喜欢。
三年,是她的孝期,原本该是他等她,可是他却说,要她等他。
锦瑟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三年之期,她要守孝,而他,自然也有他的雄心壮志要去实现。对他来说,也许三年的时间还远远不够,然而,那至少是一个期许,她给他的期许。
却不曾想,得了这个期许,原本准备即日启程回青越的他,忽然之间决定再留一段日子,说是要将她送回仲离国都再回去。
锦瑟颇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一路返回京城,沿途二人虽并未见得有多亲密,然而那种并不明显的变化,还是被众人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