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听第二次,一切就照本宫的吩咐去做,南陵王妃若少了一根头发,本宫便唯你是问。”筝云的声音清冷而决然,玉娘乃是她的心腹,也是她身旁第一亲近之人,跟随她多年,却从未见她有过如此的语气。
当下,玉娘只得将喉间的话全部压了下去,再也不敢多说,俯首称是。
待她的身影渐渐离开了大殿,筝云坐在那里,自心头处渐渐涌来一股浓浓的疲倦,她合上眼睛,只觉得自己累极了,恨不得就此睡去,永远不要醒来。
她知道,她这样做,便是将自己在凌远峰心底那最后的一丝丝的位置给亲手拗断了,此后,于他而言,留给她的怕是连恨都不会有了,有的,只有厌恶。
念及此,心头剧痛,她伸出手紧紧扣住自己的胸口,任由泪珠成串的从脸庞上滑落下来,一滴滴的打在案桌上,落下一大片的水渍。
从前的那些过往,如同蚀骨的毒药,点点滴滴的浸入到她的骨子里,直让人生不如死。
庆和苑。
温宁儿拍打着宫门,无论她怎样用力,甚至嗓子已是嘶哑不已,可外头依然是静悄悄的,并无丝毫的动静。
担忧,惶恐,后悔,等等情绪一一而来,只让她难受极了。
她全身无力,身子软软的滑在了地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筝云公主居然会将她关在这里!
为什么?
温宁儿想不明白筝云的用意,而她久居王府,对外头的事情全然不知,以往见到筝云,看见她那样的高贵美丽,温婉端庄,她的心里除了自卑还是自卑,怎样都不曾想到这样尊贵的女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已经被关了三天了,在这三天里,她甚至不敢去想馨儿,每当想起孩子,她便是心急如焚,抓肝挠心般的痛,更是暗恨自己当日没有听赵大有的话,如今却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相公--------”温宁儿抱紧了自己,将脑袋深深垂下,她从未这般的思念过凌远峰,只要有他在,定然不会有人可以害了自己母女去。
可是他,究竟何时才能回来?
她轻泣起来,只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在那间小小的打铁铺里,一抬首便是男人含笑的眼眸,看着她满含怜惜的道了声,醒了?
温宁儿越想越痛,桌子上的菜肴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三日里,她连动都不曾动过。
倏然,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接着就听吱呀一声,宫门被人打开,只见一道粉色人影被人一把推了进来,接着宫门就是咣当一声,被人复又关了起来。
“明月公主?”待温宁儿看清女子的容貌,不由得大惊失色。
“南陵王妃?你怎么也在这里?”明月如温宁儿一般,看见她也是吃了一惊,细看下去,她的脸上十分憔悴,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是明白过来,对着温宁儿问道;“你也是被长姐关起来的?”
温宁儿点了点头,见明月此番的处境与自己相同,遂忍不住问道;“筝云公主究竟为什么要将咱们关在这里?”
明月与她一般席地而坐,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显是哭过的缘故,她听了这话,便是没好气的道;“还能为什么,定然是要用咱们当人质,去威胁二哥了。”
“人质?”温宁儿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心头一震。
“二哥的军队已经向着京城逼近了,若是萧将军抵挡不住,她肯定会用咱们去逼二哥退兵。”明月见她不解,又是解释道。
温宁儿听懂了,她看着明月的眼睛,问出了一句话来;“如果你二哥不理会她的威胁,那咱们,会怎样?”
明月身子一颤,顿觉不寒而栗,她咽了咽口水,道;“我毕竟是她的亲妹妹,倒是没什么,只怕,王妃你--------”
说到这里,明月却是说不下去了。言下之意却已是十分明了,先不说眼前这些,单是温宁儿南陵王妃的身份,怕是足够让筝云嫉恨不已了吧?此次她又岂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她,会杀了我吗?”温宁儿澄澈如水的眸子里,是惊恐不已的神色。
明月也是害怕,却还是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别怕,有我二哥在,二哥不会让长姐伤害我们的。你知道吗,我二哥真的很喜欢你,他不会扔下你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