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失意人,揣着各自的心事,相互安慰。
这半月,恰好轮到寇玲珑值夜。她睡在福熙宫的外室,望着内室透出的残灯,想起日间在兰陵宫发病时莫瑶的悲惨样子,莫名心疼。而绮罗对病情的讳莫如深更让玲珑起疑,莫瑶究竟是遭遇了什么?
内室的灯影晃了几下,出现一阵细微的异响。
仔细听,那是格格的牙齿打战的声音。玲珑太熟悉这个声音,日间在兰陵宫,莫瑶便是这样抽搐着瘫在地上。
牙齿碰撞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莫瑶开始低声呻吟。绮罗被惊动了,压低了声音轻呼:“娘娘……”呻吟伴随着粗重的喘息,齿声,绮罗的安慰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一种压抑的痛苦不堪的混乱。
病痛发作的场景在玲珑的脑海里盘旋,伴随着内室传出的声响,异常清晰地折磨着玲珑。莫瑶的每一次低声嘶叫,都如珊珊坐在副驾驶座上时痛苦的呼号。
流血,四处都在流血,珊珊被鲜血模糊了脸庞,被卡住的双臂无法动弹,五指痛苦地颤抖,她低声嘶叫:“姐姐救我。”
玲珑再也无法忍受,冲过去,掀开了相隔着外室与内室的珠帘。
眼前的情景比白天兰陵宫的那个场景更加可怖。莫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快要凸出眼眶,喉间发出“吼吼”的嘶叫,她的抽搐不是缩成一团,而是向后仰起,好像背上有人在抽她的经络,而她痛苦得几乎要向后折叠起来。
玲珑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哭得泣不成声。
“珊珊,姐姐在这里,姐姐来救你。”
猛然,又明白怀里的不是珊珊,这个抖动着的大汗淋漓的躯体不是珊珊,是大齐王朝皇宫里的莫瑶。
可她管不了这么多,她假装看不到绮罗惊愕的目光,紧紧拥抱着莫瑶,好像这样便可以给她力量,帮助她抵御病痛的折磨。
绮罗的惊愕只维持了片刻,随即恢复了镇定。
“日间替娘娘诊治的御医叫什么?”
“御医院三级医官储若离。”
“好,你赶紧去一趟御医院,不要惊动其他人。储御医在,便请他来,不在的话什么都别说,马上回宫。”
她说得异常严肃郑重,不容一丝反驳。玲珑不忍放下怀里的莫瑶,犹在犹豫。
绮罗抽起腰间一方丝帕,团成一团,塞进莫瑶的嘴里,以防她咬伤自己的舌头。
“这病暂不致命。”她推开玲珑,“我抱着她,你快去!”
是啊,这个病绮罗一定不是第一次见了,她为什么从来未曾提过。现在要让自己去找储若离,是感觉到什么不妙了么?
玲珑在深深的宫廷里奔跑,夜色笼罩着她孤独的身影。
忽又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值夜已非一两次,为何从未听闻莫瑶发病,恰恰今日,竟一连发作了两次。
一切都透着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