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徐大的一番谈话,叶元卿心里面颇为感触。虽然说徐大是徐家人,自然还不至于让他来管,可是这几年兢兢业业的为自己办事,也从来没听见过什么抱怨。叶元卿没想过要收买人心,人心都是肉长得,冷暖自知。相比起徐家大房的人常常到王府抱怨各种事,这些人反而从来没有怨言,唯一的一点私心也都用在了真情上。
混在商队里差不多一天一夜,酉时末才到的昭芸。叶元卿半路上就下了马车,身边跟着那个王府客卿,两人骑马进的昭芸。此时叶元卿一身锦袍裹着身子,脸上白布蒙住。
昭芸聚集的大约有两三万人口,几年时间的招兵买马,吸收各路江湖人士,这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叶元卿没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除了有限的一些人,绝大多人都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由王府客卿带着,一路进了昭芸内部,两个青年早已经等候多时了。这二人都是白袍书生打扮,一个身材修长剑眉星目,另一个相貌堂堂眼神犀利。两人看见叶元卿,扭头相视一眼,几乎同时跪拜下来:“书狂、棋诡,参见公子!”
叶元卿走上前扶起二人,哈哈笑道:“怎么样,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如何?”
书狂看着叶元卿挑眉傲然道:“还能怕了你?”
棋诡却摇头笑道:“听说公子要过来,就知道你心里面肯定着急,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叶元卿拉着两人,边走边问道:“什么惊喜还能耽误了咱们三个喝酒?”
棋诡还是摇头笑道:“这得等到明日了,所以公子如果想再多等一天,那今晚我们三个就痛快喝一场!”
叶元卿搂着棋诡的肩膀,笑骂道:“本公子可事先说好了,花了那么多银子,要是这边的事情办砸了,到时候绕不了你们俩!这两年可是逛花楼都不敢大手脚,可真是省吃俭用。”
三人坐在一起,早有人准备好了酒菜,虽然说好了不能喝多,少来一点也无妨。
琴棋书画四人是叶元卿小时候的陪读玩伴,文鸢一手调教的四人。后来叶元卿决定在雪域扶持拓拔氏,书狂棋诡二人就被文鸢安排到昭芸来了。从开始的那一刻,叶元卿就知道没有回头路了,但是叶元卿很激动。费尽心思的在雪域这边筹集了两万多人,拓拔氏也送过来一部分男丁,叶元卿组建了一支全员两万人队伍,取名“天兵阁”。
天兵阁总计内外二十三营,外阁以十天干命名,内阁以十二地支命名。最后一营则是暗卫营,这几年一直都是文鸢代为接管。
姜国的府兵制一营大致在八百人到一千二百人之间,每营的长官为校尉。军营中每五个人为一伍,取伍长;每十伍为一屯,取屯长;每十屯为一队,取队正。
天兵阁一营标准的一千零十一人,十人一组,百人一队取统领,千人一营取都统。
叶元卿身在西临王府,这边的事情自然参与不了,实际上天兵阁的筹建都是文鸢一手操办的,这些基础的东西叶元卿只是大概知道,具体的事情反而了解不多。天兵阁筹建没多久,叶元卿就把二哥叶元吉拉下水了,要说战场上的运筹帷幄,自然是身在军中的叶元吉了解的更多些。再者说,考虑到父王那边,叶元卿更加觉得把二哥拉过来更合适。
叶元卿拉着书狂棋诡二人觥筹交错,心里面难得开心。常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再加上心里面藏的太多事,更加的知己难寻。这四个从小的伴读是叶元卿生命中不可多得的亲人,这也是他明知道琴魔对自己的一番心意却迟迟不敢下手的原因。
在叶元卿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亲人和姜国。可惜的是,刚出生母妃就去世了,陪伴在身边的只有大总管文师傅。后来渐渐有了琴棋书画四人,记得那时候五人经常一起去夏州城溜达。有一次,年纪不大的五个人在酒楼里偷偷喝酒,性情温婉的画痴首先就喝醉了,接着几个孩子渐渐倒下去。叶元卿撑到了最后,看着熟睡过去的四人,心里面只想着要保护好他们。
天兵阁筹建的时候,书狂棋诡被文师傅安排到这边来,叶元卿知道琴魔画痴不舍得,可是表面上却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自己心里更加不舍。空荡荡的王府,是那么冰冷。小时候王兄还在夏州,同龄人几乎都是围着他转,而身为次子的叶元卿,形影单只。后来封王西临了,叶元卿再也不用去看人脸色了,四个陪读是他仅有的朋友。
“良辰美景,兄弟重逢,书狂、棋诡,公子我啊,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你们不说公子我也知道,天兵阁现在也该差不多了吧?拓拔氏出了力,咱们总得帮他们先一统雪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一举成名。皇兄他一心只想削藩,不过我不看好中山那边,姜国如果没有了藩王镇守,南有强楚,北有鲜卑,徐州的正一道狼子野心,江湖上侠客高人视朝廷如无物。叶族能统治姜国一百二十年,靠的就是叶氏子孙的鲜血换来的。”
叶元卿喝着酒,心里藏着的一大堆话,在书狂棋诡面前,再也不想隐藏。很多事情叶元卿都明白,只不过有的时候他真的懒得去管,也不想去白操心。这次姜皇的动作,叶元卿决定予以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