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暗夜之歌

    “唔……好难受、我这是……在哪？”

    直到、那仿佛来自“他”灵魂深处的空灵之声、再次响起……

    “旧神虽死，但他们的力量却从未消失，反而转化为了人类的罪与恶，以欲望的形式，继续操纵人类，主宰着世间万物……”

    等等、这个声音是……

    “安迪，我之所以为你取名‘死神’，不仅仅来自于敌人的畏惧……”

    “更是因为，‘死神’之名，象征着伟大的霍尔格德！”

    瑞儿……是瑞儿？！在哪……瑞儿、你到底在哪？！

    “而你、将成为所有‘霍尔格’、乃至所有类人们……唯一的信仰！！”

    黑暗中，他再一次、听到了那曾经无数次回荡在他脑海里的声音……

    正是这个贯穿了他灵魂的声音，让他在无尽梦魇的徘徊中，清晰地看到了过往的一切……

    看到了那让他生不如死、如噩梦般无比残忍与绝望的……现实！

    ……

    荒凉的戈壁滩上，一个孤寂的身影缓缓爬起，望了眼四周，那空无一物的末日之景后，又不由地低下头、魔愣般地低吟起来。

    “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

    冥冥之中，他似乎再次看到了那些吞噬一切的爆焰，看到了那个在烈火中、缓缓倒下的自己。

    他的胸口，依然残留着燃烧时的炙痛，但他的心、却如临死前一般，被冻结地无比的寒冷……

    “不……瑞儿，你错了！没有了你、我什么都不是……”

    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信仰！

    可是……我、我却……

    “……不！不！！”

    男人挣扎着爬起身，开始疯一般地朝着周围的空气怒吼，满是风霜的瘦削脸庞，顿时滑下两行苦泪。

    大脑中残缺的空白，在这一刻，被尽数补满……

    然而，他一直苦苦求索的……却是这比噩梦更加残忍的现实！

    尽管他当时，并没有任何的自我意识……

    但、这仍然无法改变，他亲手……杀死了她的事实！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挚爱！

    杀死了他在这个世上、存在的唯一的“意义”，也杀死了他自己……

    “瑞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男人闭上眼，任由脸上的泪水滑落，却在不知不觉间、再次回想起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

    想起了那一切噩梦的来源、想起了那仿佛来自深渊般、带着无尽诅咒的名字……

    “‘K’……呵、呵呵哈哈！凯——比——塔——尔！！”

    男人抬起头、用溢满仇恨的口吻，一字一句、无比轻蔑地吐出了那最后的四个字。

    “上一次……是我输了、但这一次……”

    凯比塔尔，那是“K”真正的名字，正是这个禁忌般的名字，如千万恶魔的低吟、不断地提醒着他……

    这个身体曾经的主人是谁，他叫什么，做过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从现在起，他，只有一个名字……

    ——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