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想好好的观察云觅的表情。
一来,他想揣测一下她心底的想法,想看看那表情里会不会糅杂厌恶或是其他。
二来。
万一闹掰了,他还能多看两眼。
燕无归又跪地上了,不过这次,是两条腿。
云觅眸光一闪,听到燕无归说:“我对不起你。”
原本的氛围随着他这句话,陷入了死寂。
云觅很安静,看着他垂着脑袋露出来的发旋。
“我很难过。”
燕无归攥着拳头,一副谢罪的模样。他说:“我有了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我也不得不承认,那段记忆可能是我的。只是……”
燕无归没说下去,他已经混乱起来了。
因为他并不想承认。
面前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他所有的情绪会被她调动,被她支配,连带着他整个人。
这是被他刻进骨子里的。
在那条巷子里,他与她接的第一个吻时。
就在她奋不顾身从宿舍楼跳下来的瞬间。
就在她坐在花车被奉为神女,仰头朝她笑得时候……
太多了。
有关她的一点一滴,比他命都重要。
所以他难过。
难过的想死,但是舍不得死。
他跟自己说,他叫燕无归,跟陆南浔无关。但是所有的信息一旦指向这个名字,就会让他窒息。这是一根拴在他脖子里的铁链,越来越紧。
“燕无归。”
云觅打断了他的狼狈。
燕无归抬着头,望向了他的神明,看向了他唯一的妻子。
她有着湖泊一般恬静温柔的眼睛,纵使,湖泊底下是望不见的深渊。他跳了,义无反顾的。
云觅抬着他的下巴,慢慢凑近他,她说:“你就只是燕无归。没变过。也不会变。从我认定你的那一刻开始。”
“过去的东西,已经死掉了。”
云觅松松垮垮地躺在床上,双手撑着床,眸光流动。
她提着腿,压在燕无归的肩上,说:“你是个废物又是个懦夫。”
“我人生字典里没有原谅两个字。”
云觅的脚在他薄薄的衣衫上磨蹭着,唇角轻扬:“不过对你开个先例。取悦我。就现在。”
这是一个讯号。
是带着毒的讯号。
燕无归脱了衬衫,咬紧了牙关。慢慢靠近了他的藤蔓,无底深渊也好,万劫不复也罢。
……
燕无归把云觅抱的很紧。女人被勒地喘不上气,迷迷糊糊伸手推了他一把,燕无归将就着扯过来她的手,把她指尖舔了又舔。
她说了,他就只是燕无归。
从前也好,前尘也罢。
她说了,他以后只会是燕无归。
云觅梦里又看到了那个高台。
血池的主人不顾规矩跑来了人间,所到之处皆是荒芜。
仙人一怒,要让她魂飞魄散。
确实得逞了。
云觅的魂魄被人拽出来,那人要将她锁进八卦炉里,她本心死如灰却听到天边有人在叫她,啼了血一样。她魂体所有的力气冲破了枷锁,在仙人关押十恶不赦之人的深谭中,看见了陆南浔。
他穿着一身白衣,浸在冰窟里,浑身都是血窟窿。
他朝她笑。
他说:“阿觅,我找到自己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