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宝米,千里返温阳。
却说包大人见廷芳匆匆去了,便立即让高仪、王朝、马汉他们送还开封府的马匹,并请求欧阳修大人和相国富弼大人、文彦博大人、天波府杨文广将军都派出人马,兵分十路,立即在京城内外搜查那“**耗子”杨青。
有《五律》为证:
多家官府令;震动汴梁城,
审视藏人店,查搜易物棚;
衙差盈巷动,兵卒满街行;
画影图形下,怦怦窃贼惊。
却说昨日,那太师府张丽华小姐和十个翠衣丫环待穴道解开,便一起怒冲冲追出府门来。她们在街上碰到那“**耗子”杨青,一见杨青,张丽华小姐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杨青对十个翠衣丫环下令道:“拿下!”霎时,红缨闪闪,玉臂摇摇,那倒霉的杨青又被绑了起来。“给我恨恨地打!往死里打!”那张丽华小姐铁青着粉脸,倒竖着蛾眉,圆睁着杏眼喝道。十个翠衣丫环一听,便冲上前去,对着那“**耗子”你一拳,我一脚踢打了起来。
有诗为证:
粉雾里花拳秀脚,香风中女刹呼哮;
夭夭众婢冰肌骨,痛打翻波滚浪蛟。
可怜那杨青被众婢女打翻在地,他不住地讨饶。众婢女哪里管他得死活,一直打到她们累了,才稍事休息。
几个丫环还将金莲尖脚踩在那杨青的脸上和身上。
她们一个个玉掌叉腰,气喘吁吁。
看她们暂时停下拳脚,杨青趁机哀告道:“小姐,杨青每日里早烧香,晚点灯,窃来的银钱也都给了那些答应不再来偷太师府的兄弟,杨青如此孝心,感动了整个京城,人送外号‘**耗子’,连窃贼们都知道杨青是小姐的人,小姐为何不问青红皂白,一见面就打小的呢?这里一定有误会,请小姐告诉杨青,让杨青死也死个明白!”
“你说的好听,刚才就有紫袍绿衣两个贼人潜入太师府来,还爬到了我们小姐家的梧桐树上,被我们用箭射了下来,谁知他们竟在瞬间点了我们和小姐的穴道,趁我们主仆眼睁睁不能稍动之际,他们竟都逃之夭夭,你还有何话说?”一个翠衣丫环用木杵般的小脚狠狠揉了一下他的脸颊说道。
“哎呀!小姐,这可是冤枉死杨青了,咱这京城根本就没有什么紫袍绿衣的贼人,这两个毛贼一定是从外地来的,请小姐先将杨青放开,三天之内杨青抓不住这两个毛贼,一定回来受死,不敢苟活!”杨青忍着脸颊上的疼,痛挣扎着说道。
“三天?”杨丽华道。
“就三天,小姐,如果三天我杨青给小姐抓不住那两个小毛贼,甘愿回来受死!”杨青道。
“好,先放了他,如果三天以后他还抓不住那两个紫袍绿衣的贼人,我们再结果他不迟!”张丽华道。
“是,小姐!”众翠衣丫环答应一声,将那杨青拉起来,松了红缨,将他放开。那“**耗子”杨青谢过小姐和众女婢飞快地离去了。
杨青来到那家门首搭着彩楼的酒店,碰到了两个窃贼兄弟。一个是十九岁的刘柱,因他生的黑瘦,人送绰号“黑蝎子”;一个是二十岁的王留子,因他常是面红耳赤的样子,人送外号“红公鸡”。这两个窃贼都有一定的工夫,也会飞檐走壁,和“**耗子”杨青很是要好。二人看见杨青那狼狈的样子,便道:“**大哥,为何如此狼狈?”
“少废话,你们看没看见紫袍绿衣两个外地人?”杨青没好气地问道。
“哦,是那两个该死的打了大哥?”那“黑蝎子”刘柱道。
“看见了,大哥,那身穿绿衣的人在这酒店外雇了一顶轿子,让那个身穿紫袍的人坐着向北去了。”那“红公鸡”王留子道。
“走,快随哥追上去,抓住他们!”“**耗子”杨青道。
那刘柱、王留子二人一听便随那杨青追了出去。三人一边追赶,一边打听,一直追到离御史府不远的地方才碰上返回来的轿子。
“那二人都被包大人迎进府里去了。”一个轿夫告诉他们。
“呵,还来头不小,看看去!”“**耗子”杨青道。
来到包府外边,那“**耗子”、“黑蝎子”、“红公鸡”三人找个僻静的角落,便都翻墙进府去了。
三人潜入包府,在客厅窗子外边,将那宝米的事情听了个一清二楚。
“哦,原来是石州府温阳县来的‘护国员外’崔文瑞和崔廷芳二人,他们闯进太师府原来是个误会呀!不过,他们这‘护国宝米’可是个好东西呀!”杨青说道。
“大哥,我们怎么办?”“黑蝎子”刘柱问道。
“先退出去,一会再来偷他的宝米。”那杨青说道。
“**耗子”杨青他们三人便退出了御史府。
在街上,杨青他们找了两个一尺长的小竹筒,又去了那洪福米店,三人将一只竹筒灌了些小米出来,傍晚时分,他们又潜回包拯御史府来。
一直等到半夜三更,包大人他们散了宴席,他们便尾随那高京差、文瑞、廷芳到了高仪的住处外。那“**耗子”杨青让“黑蝎子”和“红公鸡”二人给他放风,他自己飞身伏于房顶,轻轻揭开一个瓦片观察到了宝米的存放位置,又揭开与宝米位置垂直处的一片瓦。他的动作很轻,廷芳他们又饮了不少酒,竟没有察觉。
那“**耗子”一直等到他确定那崔文瑞也确实是睡着了,才将那瓦片大揭过一边,借着月光从房顶上用细绳小铁钩将那两小袋宝米钩着吊了上来。
杨青跪在房顶,将两只小米袋都打开扎口,将宝米倒入那只空的竹筒中,又将另一只竹筒中的小米,按一多些,一少些的模样,分开倒入两只小米袋中,扎好了袋口,再用细绳小钩吊下去,放于文瑞床头的桌上,他收好带铁钩的细绳和宝米,又将瓦片插好。一切就绪,他起身下房时膝盖下“嘣”响了一声,一片瓦被他压断了。他学了一声夜猫子叫,飞身下房和“黑蝎子”、“红公鸡”二人翻墙出了包府。
月亮偏西了,他们怕被巡夜的军兵抓住,没敢往“**耗子”杨青家所在的任店街走,就近向西往那“红公鸡”王留子家去了。他们一直走到开封府大西边的汴河边上才来到那王留子的家,王留子和那刘柱的家境还不如那“**耗子”杨青,不但无父母兄弟,就是住的房子也都只有很破旧的一间。不过,这王留子家也还算勉强可以住下他们三个人。谯楼打了五更,他们在王留子家照着崔文瑞说的话,果真生火,坐锅,煮了四分之一粒宝米。
他们都吃饱了,可锅里的米饭还剩着。因为这“红公鸡”家的铁锅比崔文瑞家当初的那口大了一个号。这时,远处传来钟声,包大人、崔文瑞已经进宫上朝去了。
“哈哈,这个‘护国员外’可是被我们整惨了!今天他金殿献宝,犯下欺君之罪,可就活不成了!连那个可恶的‘老包黑子’也怕是活不成了呢!哈哈!”“**耗子”杨青将饭碗扔在一边,对那躺在破苇席炕上的“黑蝎子”刘柱和“红公鸡”王留子说道。
“这些狗官杂种,一个个都死了比什也好!”“红公鸡”王留子说道。
“‘**大哥’我们有了这宝米,够我们吃一辈子了。现在,我们放心睡大觉吧,还管他‘护国员外’和‘包黑子’干啥!”那刘柱道。“说得好!蝎子老弟,公鸡老弟,他们上他们的朝,他们掉他们的脑袋,我们睡我们的大觉,哈哈,真是阿弥陀佛,快乐也哉!”那“**耗子”杨青说着,笑着,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也一下子仰头躺在了那破苇席上,三个窃贼很快打起了鼾声!
有诗为证:
洪福店中寻线索,南辕北辙汴梁京;
王朝六杰东街去,耗子三雄西巷横。
那“**耗子”“黑蝎子”“红公鸡”三人一觉睡到午后未时末才先继醒来,“**耗子”杨青让那“红公鸡”王留子开门出去看看风头,王留子应声出去了。
一会儿,那王留子回来吃惊地说道:“**大哥,大事不好,听人说街上到处都张贴着大哥的画像,开封府、宰相府、天波府都出动了人马,搜查的紧哩!那御史府的高京差带着一队开封府的衙役已快搜查到这里来了。”
那“**耗子”和“黑蝎子”一听,立即吃惊道:“这可如何是好?”
“不要着急,大哥,我家房子后边有块小菜地,荒芜多年了。地里杂草丛生,草丛边上有一个菜窖,大哥快带那宝米,到菜窖中躲一躲吧。开封府的衙役和那高京差不认识我和“黑蝎子”老弟,看来还不会抓我们的,我们在外边应付应付,他们就走了。不会有事的,大哥!”那“红公鸡”王留子说道。
“好!快送我到菜窖去!”“**耗子”杨青拿起那只装着宝米的小竹筒急忙说道。
“红公鸡”王留子很快将“**耗子”杨青藏进房子后边的菜窖里去了。
这菜窖口是用砖头砌好的,下边完全是土的,像一孔土窑洞一般。这菜窖确是多年不用了,里边潮湿的很,气味难闻,但没有办法,“**耗子”杨青只好先带着宝米躲进来。
窖口被王留子盖住了,盖子是一片古老的石磨,已是磨得不太厚了,中间还有一个圆孔。起初,菜窖里很黑,后来那石磨盖上的圆孔,渐渐明亮起来,杨青在菜窖里也慢慢的能看得见地上的蟑螂和臭虫了。
这才是:
仙米初尝钻菜窖,黄泉耗子石磨天;
开封衙役搜渐近,蝎子公鸡怎斡旋?
注被系统屏蔽的两个字是“‘风’和‘流’”“风(和)流耗子”去掉“和”字,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