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胸口之上。接着,他顺手从腰间拔出一把牛耳尖刀来,恶狠狠问脚下的张三道:“讲,谁干的?如果再敢瞒我,一刀下去,便剜出你的心来!”。李四、王五、赵六忙爬起来拉住刘依儿握刀的手求告道:“大哥,你先冷静一下,让二哥起来说话,这事一定不是我们干的,要是我们干的,你一刀一个把我们全杀掉,我们也毫无怨言。”“不是你们,谁有这个胆量?谁又能打开牢门?谁又能打开那穷鬼的大枷?”刘依儿道。“大哥,你看那穷小子进牢来浑身的伤痕,我们这县衙谁是可怜他的?何况我们这些做牢子的?这事一定另有蹊跷,请大哥先让张哥起来,我们一起去拷问那崔文瑞去。”刘依儿这才松开了踏在张三胸口的脚要他拿出牢房和大枷钥匙来看。张三从地上爬起来,从腰间解下牢房和大枷的钥匙给了刘依儿说道:“大哥,你真是冤枉死我们了!我们凭什么要管那穷鬼呢?”刘依儿也不说话,他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拿着牛耳尖刀,转身便向崔文瑞的牢房走去。有道是:强压无名之火,暂忍凶恶之心;查个子午卯酉,抓尔扒皮抽筋。
刘依儿几步便返回关押崔文瑞的牢房外,他怒冲冲正欲打开那栅栏牢门,却突然停下手来,再一次瞪大了惊奇的眼睛。原来,他看到那崔文瑞又戴上了大枷,面前已不见了盘子和碗,那酒坛也竟然不见了。这会儿,可是谁也没进去过啊?这时,张三、李四、王五、赵六也一起走过来,他挥手带他们退了回去,说道:“不要问了,刚才确实是大哥冤枉了你们。这崔文瑞一定是有邪法咒语,我们须用铁链穿了他的锁子骨,才可以害死他。”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听了无不惊异,异口同声问道:“大哥,你看到什么了?”“你们自己去看看。”刘依儿道。众狱卒便又去看。看后,他们一致认定崔文瑞有妖法,决定按刘依儿的话办。
过了片刻,张三找来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那刘依儿手持尖刀,挽起袖子,便带领他们四人扯着铁链进入牢房。
这时,崔文瑞已躺在地上休息,见他们凶神恶煞般进来,急忙往起坐。刘依儿将尖刀含到嘴里,走上前去,一把将崔文瑞拉了起来,打开大枷,扯下崔文瑞的上衣,叉开手指,抓住崔文瑞的肩膀。崔文瑞以为他们要杀死自己,急忙大喊:“土地爷,快来救我!”那刘依儿正要用尖刀刺向崔文瑞的锁子骨下。听到崔文瑞的喊叫,怒道:“小子,你叫喊什么?土地救命?你做梦吧!今晚,老天爷也救不了你!”说着又抬起了尖刀。正在危急,只见地上射起一道白光,只听“当啷”一声,那大胡子刘依儿的尖刀早掉在地上。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怒气冲冲举起一根木雕拐杖,向那刘依儿打去。那刘依儿倒在地上,狠狠挨了三拐杖。痛的他杀猪般喊叫。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就往外逃。只见那土地拿拐杖伸出去指向他们,顺手往回一拉,他们又乖乖地倒退回来。土地爷狠狠地举起了拐杖,每人打了他们三拐杖。打得那些狱卒满地打滚,喊爹叫娘。
只见:一个个浑身发抖,五个人蜷缩在地。蜷缩在地,定然猥琐不堪,一个个鼻里、嘴里、脸上、手上,污秽粘黏;浑身发抖,必是惊恐过度,五个人呆了,傻了,愚了,蠢了,神志昏乱。
这时,牢外传来喊声“都头大人到!”
土地不见了,那刘依儿和张三、李四、王五、赵六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都头郝宝带着两个气宇不凡的军士走了进来,看到他们的狼狈相,问他们原因。那刘依儿哭丧着脸,添油加醋诉说了崔文瑞的妖法厉害。谁知那郝都头一听怒不可遏,举起巴掌狠狠打了那刘依儿左右两个耳光道:“找死!崔公子哪里会有什么妖法?一定是你们想谋害崔公子,才惹得神灵愤怒的吧?还不给我说实话?”一名军士也拔剑在手,怒不可遏道:“你们是编造说辞,想瞒过加害崔公子的实情吧!”另一名军士从地上捡起了尖刀,扯起了铁链,喝问道:“这些东西是你们拿进来的不是?”“这……这……”刘依儿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郝都头喝令:“退出去!”“是……是……”刘依儿等五人再不敢吱声,立即退出去了。郝都头对站在一旁的崔文瑞道:“崔公子,你受委屈了,请不要害怕,这二位是花花寨两位寨主,她们已和贵夫人张四姐结为姊妹,今夜特进牢房看你来了。”那二位军士抱拳施礼道:“花春英、花廷琼拜见姐夫!”崔文瑞还礼道:“原来是二位英雄,你们如何与这狗官的都头在一起?”花春英将他被王半城陷害入狱后所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要他在牢中再坚持两日,义军将攻进城来救他。文瑞谢过,并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郝都头和两位头领听了,心中称奇。他们看看这污秽不堪的牢房,强压怒火领文瑞走出来,令那刘依儿重新打开一间干净的牢房,三人送文瑞进去,又安慰了一番。那刘依儿他们五人心里清楚,这郝都头今日正是手握生杀大权,连知县大人也得让着他三分,都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郝都头道:“你们实在是该死!今日,我先留下你们的项上狗头,如果敢再胡来,我必定来取,决不轻饶,你们小心着。”说完怒气冲冲转身出去。花春英、花廷琼也拔剑在手指着五人道:“崔公子的命在,你们的狗头在;崔公子如果再受到半点委屈,定要将你们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你们等着。”说完也转身去了。那几个倒霉的看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今天太阳打那边出来,只好自认倒霉。他们跪在崔文瑞面前求告讨饶了一回,自己打了自己一回耳光,这才爬起身来退出。刘依儿他们锁好牢门,大枷也不敢再给崔文瑞戴了。这真应了古人那句:近奸近杀古无讹,恶人自有恶人磨。
原来,那花春英、花廷琼二人乘夜飞上城头,躲在城楼瓦顶上观察动静。一会儿,只见有几个土兵跟着一人巡查过来,为首那人手提一把朴刀,脚步健壮有力。看那人不过二十四五岁年纪,五尺左右身材,浓眉大眼,浑身一股英武之气。花春英对花廷琼低声说道:“此人定是郝都头!”花廷琼道:“姐姐说的不错,正是此人,他是城东郝家湾村人。”这时,只听那郝都头吩咐守城土兵和军士:“好好守着,不准打瞌睡。”众土兵和军士们应了一声。一个土兵教头道:“郝都头,请放心。城外并无任何动静。”郝都头道:“有动静时,你的头怕早已掉了!”那土兵教头吐吐舌头,摸摸自己的脑袋,不再言语。郝都头便带几个随从进城楼内去了。这时,花春英、花廷琼二人也都迅捷地从楼顶落地,跟了进去。郝都头和几个土兵听到身后有人,急转身拉开架势大喝:“什么人?”花春英、花廷琼二人将门一闭,说道:“请郝都头低声,我们有书信送上。”说着,花春英从身上取出书信,郝都头接过书信打开一看,顿时面露喜色。说道:“原来是二位头领大驾光临,快快请坐。”花春英她们坐下,土兵端两盏茶上来。郝都头吩咐几个土兵到门外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几个土兵应声出去。郝都头道:“没错,王进是我的恩师,我就是他的徒弟郝宝。你们攻城时,我想办法,放你们进来。请二位头领不要伤及无辜百姓就好。”花春英、花廷琼二人完全应允,又将安慰王夫人刘剑梅之事叮嘱了郝都头。郝都头道:“请两位英雄放心,师母处当然有我关照,不会有事的。”三人计议已定,花春英她们提出要去死牢看看崔文瑞,郝都头便令人取来两套土兵衣服,让二人换上。三人来到牢房才看到前面叙述的一幕。他们三人从死牢回到城头,二头领换了衣服已快五更,花春英和花廷琼告辞郝都头,飞身下城,直奔虎头山大营去了。正是:秋夜城楼风嗖嗖,却有英雄披星走;河东一方祥和地,贪官恶霸起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