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就在这一天,漂泊多日的大船终于靠岸到了陆地。
这是一个岛。
一个长满珍奇植物、草木繁盛的小岛。
亭台楼阁在茂盛的植被中若隐若现,数条淡水溪流从岛上潺潺流过,阳光温暖,鸟语花香,仿佛是世外仙境一般。
“以后便住在这里,你喜不喜欢?”宫九问。
倾城讥诮地笑:“我喜不喜欢,你都不会让我离开这里。”
她讨厌这里,也就从这一天开始,玩/弄宫九变成她乐此不疲的游戏,她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突然发难,鞭子、蜡烛、筷子、绳子、银针、夹子……任何可以制造疼痛感的东西都可能被她用在宫九身上,然后在迅速激起他的欲望后抽身离去,即便被他抓住不放也没有什么,只要她不想动作,他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
她蜷缩在床的内侧,闭眼装作熟睡,任凭那个身上又带着逼人凉意的男人悄悄抱住自己,他热得灼人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平静的下/半身又缓缓地凸起来,顶住她。
但仅此而已。
宫九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那有违他的癖好。
因为她的“游戏”,宫九的欲/望越来越被容易激起,在以前,这样抱着她就会起反应的事情是从来没有的,或许在她熟睡的时候有过,但她相信那是很少的情况。
不像现在。
总而言之,她很期待某一天宫九被逼得受不了的反应,这大概是她在这座岛上唯一的乐趣。
小岛实在是太无聊又太压抑,岛上的每一个仆人都战战兢兢,甚至没有人敢看她一眼。
因为没有人敢惹九公子生气。近来九公子的脾气变得很古怪,阴晴不定,一个给倾城的院子扫洒的奴仆,不知道因为犯了什么大错,竟然被拖去岛外荒野生生喂了野狗,有此前车之鉴,仆人们无不噤若寒蝉。
虽然没有人和她说,但是倾城察觉到了岛上异常古怪的气氛,更也发现宫九和外界的通讯十分频繁,每一封来自中原的信笺都盖着鲜红的官印,官职不同,来处不同,就像送给皇帝批阅的奏章一样,这对一个王爷世子的身份来说是非常奇怪和不符的。
她几乎怀疑他要造反。
若真的被她猜中,他岂不是疯了?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并非乱世,造反岂能成功?
他爱造反便造反,与她何干?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倾城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宫九的书房走。
此地乃是岛中禁地,至于倾城能不能进去,宫九没有说过,她向来也没有兴趣来这里找他。
只是今天,她突然觉得非进去看一看不可,书信、纸笺、印章,哪怕只言片语的证据,她都要亲自查验。
倘若被他或者隐藏在暗处的死士发现,她会被杀吗?
倾城的心脏会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紧张不已地走入这间书房,但她还未来得及看清书桌上摆了什么东西,却被挂了满墙的卷轴画给震得愣在原地。
或坐或立,或笑或怒,从春到冬,每一幅美人图,无一不传神,无一不是她。
倾城闭了闭眼,忽然想抽身立即离开这里,她是如此不愿面对一个事实——若说那木簪是做秀,他将这间她从来不到的书房里挂满她的画,又是为何?
“倾城。”
一个低沉沙哑的熟悉嗓音如在耳边炸响,倾城一惊回头,背后却根本无人,只是那西北角的碧纱橱内,隐约有人影闪动。
“倾城。”
是宫九的声音!他知道她冒然闯入了书房?
“是。”倾城握了握拳头,小心谨慎地一步步走近碧纱橱,走得近了,便见格门的纱帘内透出一个在地上不断翻滚挣扎的人影,她心头一惊,还以为出了何事,猛地一步跨前掀开纱帘,满目所见仍是她的挂画,唯一不同的是宫九。
——他的身体半裸,露出结实白皙的胸膛,发髻凌乱,衣衫散落一地。
这些手工精致、质料高贵的上等货由于他的挣扎而变得褶皱不堪,上面布满斑斑点点的血迹。这血迹是由于他手里拿着的一根针——正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扎刺。
看见倾城进来,宫九眼前一亮。
“倾城,你来了!快来扎我!抽我!把我绑起来,或者别的,怎么样都好!都好……”他的身体因为痛楚蜷缩,却紧紧抓住倾城的衣袍一角不愿放开,他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她,拼命地嗅闻衣角上的残留馨香,此外则更加猛烈地用针狠扎自己。
但是不够,远远不够,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他想要的高/潮。宫九焦躁不已,她就站在他面前,眼神复杂地望着他,却什么也不对他做,她总是这样,以看他积累而不得发泄的痛苦为乐。
宫九感觉今天他的身体已到极限,用针刺自己的痛感是那样浅薄,连一丝一毫也不能满足他。身体里无法忍受的痛苦与渴望因为她的到来而愈发蓬勃,欲/望如潮水般翻滚涌入,名为“理智”的弦脆弱得一崩就断。
他忽然疯狂大笑,狂暴地捶打自己的胸膛:“biao子,都是biao子!你他么不是很喜欢虐/待我的快感么!像在红人馆教训那些小倌一样,这样掌控的感觉难道不是你最喜欢的!”
充血的双眼似乎令他的理智尽失,宫九大笑着咒骂:“承认吧赵倾城!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你天生就喜欢虐/待男人,喜欢看男人在你脚下呻/吟哀求,我越痛苦,你越高兴!你他么和我有什么区别,都是变态!”
“来啊,打我!抽我!看我被你折磨得跪在地上求你,无论是什么我都能满足你,你还有什么不高兴!”
倾城怔了怔。
她缓缓蹲了下来,指尖在他形状优美的下颌处摩挲着,似乎没有听见他满口粗俗的咒骂。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也不是什么丢人的想法,早点说出来,不是很好么?
比起平日一本正经的宫九,现在这样发狂的宫九,反而令她觉得要讨喜得多。
“那……”倾城想了想,贴近他的耳边轻语:“你每日被我折腾到一半,发泄不得,便会来此看着我的画像自渎么?”
宫九的咒骂戛然而止,瞳孔微微一缩。
事实如此。
但是……当那个污秽的字眼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时,竟令他的身体激动得不由自主颤抖。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衣襟贴近,用乞怜的目光望着她,软软地哀求道:“姑姑,你给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是的,倾城终于看到宫九被她逼得受不了的反应。
他急不可待地贴近她的身体,想要让她从自己手里接过针,然后再用那根针让他狠狠地快乐。
而倾城对做这种事情是很熟练的。
可是,宫九似乎比她所预想的更加贪心,他根本不满足于这一点刺激,反而更加急切地亲吻她的胸脯,因为痛楚和渴望,他的呼吸粗而急,脑袋大口大口地靠在她的胸脯上喘气。
“为什么不来……”
他低低地喘息,话到一半。
“不来什么?”
“不来,上/我?”
宫九抬头,他的眼眸暗沉深邃,仿佛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他抓住她捏着针的手腕,带领她把针一下下扎进自己的身体,粗哑的嗓音如有魔力一般,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重复:“姑姑,这样不够,远远不够。我要你上/我,你不是也很喜欢……上/我吗?”
这个混蛋。
明明是污秽不堪的话语,倾城的心头竟蓦地一热,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宫九顺势急迫地趴到她身上,一面情不自禁地寻求她的亲吻,一面继续带着她的手腕用针扎自己。
简直像疯了。
玩火自焚,果然是玩火自焚。
倾城愣愣地盯着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竟然双颊发烧,觉得他异常性/感。她好像隐约明白过来,为什么宫九非她不可,因为她自己也是一样——
就算自己真的能离开,大概心里永远也不会再装下别的男人。
“或许你说得不错,我也是个变态啊。”她忽然捧起宫九的脸,朝他柔柔一笑,倾身在他的额上浅浅印下一吻。
这个亲密而温柔的举动令宫九一呆,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刚刚……做了什么?是不是……说了什么糟糕难听的话?理智稍稍回笼的宫九正要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下身却骤然一痛。
剧痛。
这种痛和平时受虐的痛楚完全不一样,钻心蚀骨,痛得宫九头晕眼花,身体蜷曲成一团。捂着那块地方,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现在清醒啦?”倾城起身,拍拍自己做了“好事”的膝盖,理理凌乱的衣袍和发髻,朝捂着要害痛得要死的男人回眸一笑:“虽然我想明白了。不过就你对着我的画像自渎这件事,无论我怎样想,都觉得实在不能轻易原谅呢。”
“这一击,权当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再要如此,便连我的床也不要再上了。”语罢,她丢下那根血迹斑斑的银针,跨过地上那个痛得在地上打滚的男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书房。
至于造反么,谁还在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