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株桃树可怜。来年怕长不好了。”
宝玉忙问道:“这是什么缘故?”
薛彦道:“古人云,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咱们把落花都收拾了,明年它可不是开不好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说法,雪雁你怎么不早说。”黛玉也埋怨道。
“我不是见宝二爷和姑娘心善,不忍打断你们么?”
“那怎么办?咱们倒做了坏事了,要不再撒回去?”宝玉急道。
“二爷也不嫌麻烦,我完了嘱咐婆子们多上点花肥就是了。”
“你可一定要记得阿。”见袭人来寻,说是大老爷身上不好,老太太打发宝玉过去请安,宝玉忙走了。
见宝玉走了,薛彦也扶林黛玉回房,路过梨香院,听小戏子唱曲。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林黛玉听了这两句,不觉心动神摇。
猛听薛彦道:“原来在唱牡丹亭。”他好不容易听懂一句,得意的很。
“你怎么听过?咱们可从小在一处。”黛玉疑惑。
“姑娘小时候身子不好,不常出去,我溜出去听过几回。”
“难为你难么小还记得。”
“我记性可好了,夜里讲给姑娘听。”
“为什么不现在讲,我等着听呢。”
“姑娘,刚听袭人说大老爷身子不好,宝玉才去请安。贾府姑娘们都去了,姑娘是不是也该看看去。”薛彦见林大叔话里大有扶持贾赦之意,自己在府里也要趁机会多了解才是。
“那咱们也去吧。只是大舅舅离这远,宝玉必是骑马去的,我们回了老太太,坐车去吧。”
贾母不喜贾赦,见黛玉如此说,也不好伤了她孝顺之意,只嘱咐她略坐一坐就回来。
贾赦偶感风寒,碧枝伺候着,见宝玉过来传贾母的话,忙站起来回答了,令人带到邢夫人房里去。
“果然是老太太的凤凰蛋,刚老爷的亲儿子琏二爷过来,老太太都没让带话。”碧枝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如今她兄弟家人俱得了好前程,开起了铺子做起了生意,红火的很。她心里高兴,越来越敬业,不失时机地挑拨,确有掩唇工馋之姿,顾夫人眼光老辣。
“只是这凤凰蛋有什么好的,不读书不习武,老太太还稀罕成那样。老爷往日里不是觉得环哥儿比宝玉还强么?如今宝二爷不读书,环哥儿也读不成,妾身倒有个办法。”这是顾夫人交代的任务,不知能不能顺利完成。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贾赦近来只觉得碧枝钻进了自己心坎里。
“咱屋里琮哥儿和环哥儿同岁,老爷拿琮哥儿作借口,找环哥儿过来陪着读书,想来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的。”
“二太太可看不得环哥儿读书,比宝玉强的。”
“就说琮哥儿和环哥儿玩得好,让环哥儿时不时找借口过来读书习字,琮哥儿那样子,岂能入了二太太的眼,听到环哥儿喜欢同琮哥儿玩,二太太想必高兴的很。若将来琮哥儿同环哥儿有个一官半职,也是老爷的脸面,二太太必不会痛快的。”
“你这法子倒好,只是环儿毕竟是二房的人。”
“环哥儿在二房过得是什么日子,老爷不是不知道,只有感激老爷的。将来若二房争斗不断,对咱们也有好处。再说了,碧枝倒不是为着环哥儿,碧枝是心疼琮哥儿,再怎么也是老爷的骨肉,将来肯定比那凤凰蛋强。琏二爷同二姑娘都住在那边,老爷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还不上心,可不如了他们的意么?要我说,老爷也对琏二爷和二姑娘上心些。”
“他们都巴着二房,眼里哪有我这个老子,管他们作甚!”
“那是不敢亲近老爷。”碧枝再要劝,却听小丫鬟进来说林姑娘过来请安了。
贾赦听说是林黛玉,倒有些意外。自己妹子在家时同老二最好,从不曾放自己这个大哥在眼里,自己这外甥女被他娘教导,也同自己亲近不起来。今日怎么巴巴的跑来请安,她又不是府里的姑娘们,还要过来走一遭全个礼数。
碧枝听了,也是喜出望外,顾夫人还嘱咐她哄着贾赦照顾林黛玉呢,她正愁没有借口,这不,送上门来了,忙道:
“快请林姑娘进来。”
林黛玉带着薛彦进来,薛彦是第一次瞧见贾赦,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保养得宜,也算是一美大叔,只是在病中,面色有些苍白。
“给大舅舅请安,不知大舅舅身子可好些了。”
“难为你过来,去你舅母屋里坐坐,吃过饭再去,姐妹们都在呢。”
“这是我们姑娘听说大老爷身子不爽利,怕闷在房里难受,特意带了几件东西给大老爷闲着玩,还求大老爷看在我们姑娘的一片孝心上,不要嫌弃才好。”薛彦将古董奉上。
“外甥女有心了。”贾赦见都是自己的心头所爱,脸上笑容不由加深几分。
待林黛玉出去后,碧枝凑趣道:
“林姑娘挺孝敬老爷的,这些东西看起来挺值钱的。”
“你呀,眼里只有钱,这可是好东西,钱都买不来的。”
“老爷胡说,妾身眼里除了钱,可就剩老爷了。”碧枝撒娇不依。
贾赦听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