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昨天下马车时,这件外衣不小心被车厢刮破了一道口子,我……我昨晚帮他补了补。瞧,已经完好如新了!”说着走上前来,将外衣放在房中圆桌上。
龙少阳听了,心里却在苦笑:“你一个堂堂相府千金,金枝玉叶,怎会女工缝纫、修补这些繁苦手艺?这谎话编得更欲盖弥彰了。但想着若将昨晚所见所闻如实告诉萧元婴,那更是大大不妥。”见萧元婴愣在当处,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忙站起身来,走至桌前,拿起外衣穿上,笑道:“我正想着去祝姑娘那讨要,没想到你亲自送来了,如此便多谢了!”
说罢,转向萧元婴道:“殿下,实话告诉你吧,不是祝姑娘不爱男装爱红装,而是人家已经瞧出祝壮士不是壮士,而是一位姑娘了。既然如此,何必再装?!”
萧元婴又是吃了一惊,“啊”了一声,道:“少阳,你是说西凉人瞧出来了?”
龙少阳淡淡的道:“岂止瞧出来了,连祝姑娘的身份也一清二楚。不光如此,咱们送嫁队伍每日行程多少,何处落脚,何人接待等一应讯息,西凉人都是了如指掌……”
萧元婴早已听得脸色煞白,小声嘀咕道:“这么说来,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啦!”说着全身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祝溪冰白了一眼萧元婴,“哼”了一声,道:“瞧你这害怕的样子,快说!是不是背着我们,私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走上前来,坐在圆桌边的椅子上,瞧向萧元婴,煞有介事地道:“这下子好啦,被人家西凉人抓住小辫子咯!等回到洛城,瞧我不在陛下面前奏你一本!”
“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萧元婴早已想到昨晚西凉侍女侍寝一事,想来也在西凉人的掌握之中,后背早已沁出一层冷汗来,此时又被祝溪冰一诈,更是惶恐不已,勉强一笑,道:“祝小姐真会说笑!整个洛城,谁人不知我是高洁之士,如白玉映沙。再说了,我就是有做贼的心,也没有做贼的胆啊!”
祝溪冰笑道:“这可难说!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萧元婴急道:“我可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这一点,天地为证啊。”转向龙少阳道:“少阳,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啊!”
龙少阳见萧元婴被祝溪冰一阵揉搓,委实滑稽可爱,再也按捺不住,噗嗤一声,终于笑出声来,笑道:“祝姑娘,你就别再吓唬殿下了。自离开洛城,这一路之上,我和殿下一直朝夕相伴,形影不离。说起来只有昨晚我醉的不省人事,未和殿下在一起,不过殿下当时也喝了不少酒,回房便歇息了——这一点,我可以作保!”
“对!少阳说得对!”萧元婴接口道,“昨晚我也是喝得酩酊大醉,这会儿头还疼呢——这西凉的酒也忒烈了些!不比咱们大齐的美酒醇厚甘甜。等郡主大婚之后,咱们便打道回国!”
祝溪冰一怔,心道:“咱们一入西凉,便落入了秦王设置的陷阱里,想要完整回国,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待要说话,忽听得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声音甫住,一个身着大齐侍卫装束的人走了进来,打量了一下众人,拱手道:“滕王殿下、龙卫率,太子殿下传谕,招二位大人即刻过去,有要事相商!”说完又看了一眼祝溪冰,眼里似乎对她有些诧异,当下点了点头,算是见礼,显是他并不认得眼前这位姑娘便是当今相府的千金小姐。
龙少阳、祝溪冰心道:“来得倒挺快,只怕是平静昨晚说得安静思姑母写给他的那封信,要他火速回国。”
萧元婴却是不禁大惊,忙问道:“商议要事?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请王爷恕罪,小人不知。”那侍卫躬身道,“小人只听说方才西凉兵部送来一封洛城来的八百里急件,好像上面写着收信之人是……是安将军,太子殿下召见或许和此事有关!小人先行告退。”说完便转身去了。
“安静思这小子收到一封急件?”萧元婴自言自语道,“他收到急件,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不知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说罢便往外走,对龙少阳、祝溪冰道:“走,咱们瞧瞧去。”
龙少阳和祝溪冰对望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抬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