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了然:“怪不得此人酒宴之上,频频向自己敬酒,原来别有所图。”不由倒吸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着道。
只听平静继续道:“酒宴之后,爹还是不太放心,担心此人在今晚冲要关头,坏了我的大事,便安排侍女诓着滕王一道,去房间里察看了下。得知龙少阳确已睡下,爹这才来到你的房外,敲击几下窗户,将你引了出来。”
一股凉意自龙少阳背脊腾地直泻下来,心道:“怪不得那西凉侍女以手指触摸我的脸,来回摩挲,原来竟是试探我是否熟睡,还好自己一时忍住,没有露出马脚。”
安静思喜道:“还是爹考虑得周全。今晚之事,若是被龙少阳知道,难保不告诉太子殿下,到时可就大事不妙了。”
平静点了点头,道:“孩儿,这龙少阳是什么人,连西凉在洛城的细作都没探出这人的底细。”
安静思道:“爹,说起此人来历,颇有几分云遮雾绕。当初孩儿奉义父之命打探过,此人是大齐海州人氏,今年洛城上元佳节因斗灯谜,与微服出宫的太子殿下相识,结为异性兄弟。后来此人又在陛下万寿节上大出风头。”
“万寿宴武技较艺一节,爹已从西凉使臣口中得到。”平静沉吟半响,又道:“此人文武兼备,倒不失为一个难得的人才!不过此人运气真是极佳,竟然能与当今太子义结金兰!”
安静思道:“爹,更奇还在后面呢?!”说着上前,在平静耳边嘀咕了几句。
平静脸色大变,连连搓手,道:“你说此人竟是定北柱国大将军侯武老将军的私生子?真是奇哉!世间竟有如此奇事!”
安静思道:“龙少阳手中有侯老将军的遗物——墨玉玄武印,又有侯老夫人这个人证,由不得别人不相信,连陛下都深信不疑,还说此事关系侯老将军名声,严令在场之人不许张扬。唯独义父似乎很是怀疑,孩儿问了几次,可他老人家总是王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明言。”
龙少阳心里“咯噔”一下,脑中迅速将那日殿前面圣从头到尾理了一通,觉得各个环节却是丝丝入扣,兀自疑惑不已:祝云雀这个老狐狸,到底从何处瞧出了破绽?
正思索间,只听平静“哈哈”一笑,道:“想当年,大齐青白朱玄四大柱国大将军,惟镇南柱国大将军最是狡黠多智,常言道,大凡多智之人必多疑,想不到时过二十年,祝将军秉性还是如此啊!”
安静思见他口中品评祝云雀,不知如何接话,当下转移话题道:“爹,孩儿只道今生无缘侍奉您老人家,谁知幸得上天眷顾,你我父子今日重聚,大齐使团还要在凉州盘桓一段日子,孩子正好趁此机会,尽一尽人子孝道!”
平静听罢,悄立半响,忽然叹了口气,道:“孩儿,你不能在凉州多待,要想法子速速离开!倘若走得晚了,只怕会有不期之祸!”
安静思听得没头没脑,惊道:“你说什么?爹。”
平静道:“这也正是爹今晚将你引出来的原因——秦王殿下已经设计好了圈套,要在你们回去路上埋下杀手。若是你不提前借机回国,只怕难逃此劫!”
安静思越发懵懂,怔了片刻,问道:“秦王?爹,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平静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爹也是后来才知道。几十年来,秦王一直在暗中收拢人才,为己所用,爹便是其中之一,实则在积蓄力量,以图大宝。如今西凉皇帝人未成年,羽翼未丰,秦王便盘算着借此次齐凉两国联姻之机,在大齐使团归国路上,设下埋伏,将使团尽皆除去,以挑起齐凉两国纷争,再在国内推波助澜,到时既有外患,又有内乱,西凉皇帝被迫逊位、秦王取而代之自然是水到渠成。”
安静思早已听得没了言语,呆呆的立在当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