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多族融合。
李炳传之三世至李珣,两年前李珣驾崩,传位于时年十四的独子弘之。珣有两兄弟,李玗和李琪。李玗体弱多病,英年早逝,李琪则为人勇武,颇有兵略,李珣在位时便已晋封秦王。李弘之登基之后,李琪更是官拜天下兵马大元帅,加之皇叔身份,实是西凉数一数二的人物。
龙少阳心道:“原来此人就是西凉国当今皇叔,秦王李琪。”却见李琪快步走下台阶,上前行礼,笑道:“大齐太子殿下今日亲临敝国,以成两国秦晋之好,实是我凉国举国之幸!本王在此已恭候多时了,殿下请!”
说完不待萧鸣龙答话,转向滕王萧元婴道:“滕王殿下,风度翩翩,难掩一副洒脱之气!”对安静思道:“安将军威名远扬,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又向龙少阳道:“早就听闻大齐出了位青年俊彦,果然一表人才!”……他跟众人一阵寒暄客套,虽是初次见面,却能轻易认出各人姓啥名谁,且官阶、顺序无一谬误,众人不禁一怔,纷纷还礼。
龙少阳心头一惊:“秦王此人真是精明老成,看来早就将使团成员官阶、体形、容貌等特征摸得一清二楚,是以无须引见,便可将众人一一对上。”瞟了一眼身侧着了男装的祝溪冰,一怔,旋即明白:“祝溪冰女扮男装,又不在使臣名单之内,是以没被秦王认出。”
萧元婴忍不住问道:“王爷,小王生性懒散,不喜远游,这又是第一次走出国门,不知王爷何以竟能第一眼认出小王?”他礼敬地主,用了“小王”的谦称。
秦王爽朗笑道:“滕王殿下这真是当局者迷,殿下洒脱不羁,美名早已传遍天下,谁人不知?其实岂止殿下一人,贵国自古物华天宝,英才辈出,群贤名扬远播,实在令我等蕞尔小国羡慕不已!”
众人口中连连谦逊,心下却是甚喜。
秦王当先领路,将众人让进大厅。大厅中早已安排了一桌酒席,酒肉杯盏,时令水果,满满当当,很是丰盛。秦王请众人入座,龙少阳便跟着太子萧鸣龙、萧元婴、安静思等落座,却见祝溪冰也不推让,径自坐在自己右首邻座,双目端视,显是在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其余大齐护卫等送嫁人员则在边厅入座。
众人纷纷落座。大齐这边萧元婴、龙少阳、安静思、祝溪冰拥在太子萧鸣龙左右,西凉那边则是四五位官员、将军将秦王李琪围在中间。十来个宫女侍女散落四周侍候。
待宾主坐定,秦王斟了一大杯酒,双手捧起,笑道:“诸位大齐宾客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本王在此一杯水酒,为诸位洗尘接风!敝国一隅之地,民少物薄,倘有简慢之处,尚请恕罪!”说着仰起脖子,一口干了。
龙少阳、安静思等人落座之后,酒杯、餐具等物品已一一细看,未见异常,此刻见秦王做派如此豪爽洒脱,领头喝了第一杯酒,不由对望一眼,去了疑心,方拿捏着举杯饮了。萧鸣龙、萧元婴、祝溪冰跟着一饮而尽。
秦王看向萧鸣龙道:“太子殿下,刚才所饮正是敝国名酒赤流霞,已有二十年功力,不知殿下以为口味如何?”
萧鸣龙顿了顿,微笑道:“秦王殿下,这酒其色如赤,流动若霞,柔和圆润,口有余香,实在是葡萄酒中之极品。”
这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秦王不禁一愣,他起初见大齐太子萧鸣龙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便有了试探之意,谁料对方竟是十分老成,旋即赞道:“想不到太子殿下对敝国葡萄酒竟也颇有研究,实在令本王刮目相看。本王再敬诸位一杯!”
众人跟着饮了。
酒过数巡,秦王忽然转向祝溪冰道:“这位壮士生得真是眉清目秀,方才本王光顾饮酒,竟未来得及请教,不知壮士如何称呼?在何处供职?”
他此言一出,席上大齐众人心中无不一凛,却见祝溪冰笑吟吟说道:“王爷抬爱了!小人不过是东宫护卫中的低阶军官,有赖太子殿下拔擢,护持左右。至于姓名,贵人面前,小人何敢妄称!”
一席话说得大齐众人舒了口气。
秦王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转向太子萧鸣龙,神秘一笑道:“呵呵,贵国真是英才辈出,不知何时又出了这样一位青年才俊,倒是本王两耳不聪了。”
太子萧鸣龙尚未开口,龙少阳已抢道:“岂止眼前这位青年壮士,若是放在半年前,只怕秦王殿下也没听说过龙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