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身份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陛下如此隆恩厚重,先父泉下有知,也必然深感皇恩难报。”侯老夫人语重心长道,“老身此行,除了为少阳洗脱嫌疑外,为的就是恳请陛下莫要还原少阳身份这件事。从今往后,龙少阳还是那个龙少阳。请陛下体察老身之心!”说着,竟是挣扎着跪了下去。
齐帝一脸惊讶,叫道:“老夫人你……你这又是何必!朕答应你就是了。龙卫率,你也起来了吧!”
“谢陛下!”侯老夫人答道,正欲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龙少阳称谢起身后,一个箭步上来,和老妪萍儿一起将她扶坐在椅子上。
齐帝坐正了身子,道:“诸位臣工,方才你们都见了,龙卫率身份一事,朕已答应了侯老夫人。此事只有你们知道,谁要是走漏了风声,朕必拿他是问!”
殿上众人忙答应着,躬身领命。
齐帝瞧向忠信侯,冷冷道:“忠信侯,西凉使臣被杀一事确与龙卫率无关,想来此事另有隐情,朕命你重新查办!上次蟊贼潜入宫城,至今已过去数月,依然没有眉目。这次在京城之内,西凉使臣又遭人杀害,京畿防务由你一体统领,竟然接连发生此类事件,你可知罪?”
忠信侯早已听得脸色惨白,头上渗出汗来,慌忙叩头,颤声道:“陛下,臣知罪……臣办事不力,请陛下重重责罚。”
齐帝瞟了一眼一旁满面忧色的韦贵妃,顿了顿又道:“起来吧。朕念你一向恪尽职守,忠心耿耿,降你两级,仍暂领京师巡防一职!”
忠信侯连忙谢恩。
齐帝又转向祝云雀道:“老丞相,西凉使臣被杀之事只怕还得给西凉一个交代。西凉国书朕已经看了,求亲一事,牵涉两国关系,不宜久拖不决。答应与否,烦劳老丞相同朝臣们商议一番,拿出个意见来,朕改日再议。”
祝云雀忙上前一步,道:“臣领命!”
“龙儿,代朕送一送老夫人。”齐帝看了一眼太子萧鸣龙吩咐道,“朕乏了,散了吧。”说完懒洋洋地站起身来,由韦贵妃扶着,自内堂去了。
太子萧鸣龙答应一声,待见齐帝去了,快步而出,拉着龙少阳的手,喜道:“大哥,想不到你竟是侯老将军的后人,真是让人又惊又喜!”
他本来对今日殿上对质很是担忧,龙少阳是北魏奸细,杀了西凉使臣,这些事他自然不信,可想着韦贵妃、武骏的手段,又不禁忧心忡忡,听到龙少阳自认是将门之后,不禁大惊,待见到侯老夫人出马相证,又不禁大喜。又惊又喜之下,便想上前与龙少阳叙话,只是一直不得其便,此时见齐帝去了,便冲了上来。
龙少阳也喜道:“殿下,此事一言难尽,还望殿下莫要怪罪,所幸如今一切安好。”
二人正说着,祝云雀、安静思、萧狄等一干人纷纷上前向龙少阳寒暄道贺。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忠信侯武骏缓步上前,讪讪道:“龙卫率,这件事我破案心切,操之过急,还好眼下真相大白,只是一场误会……”
“侯爷言重了。”龙少阳抱拳还礼,微笑道,“这件事怪不得侯爷,要怪就怪那凶手太过狡诈,故布疑阵,让人防不胜防。不过话说回来,此人讯息如此准确灵通,又有如此心机,绝非一般常人所有!”
其实龙少阳此时心里并不知道谁是西凉使臣被杀的幕后真凶,只是从目前林林总总讯息来看,倒像是忠信侯“贼喊捉贼”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他和韦贵妃、忠信侯有过节在前,置他死地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贼喊捉贼,算计不好,容易作茧自缚……当下他来不及细想,手中又没有凭据,便轻轻将此事抹过了,倒是祝云雀、安静思二人听了这番话,偷偷地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众人说着走至殿外,早有一辆马车驶向前来。侯老夫人转身与众人道别,又拉着龙少阳的手谆谆叮嘱了几句,这才由太子萧鸣龙和龙少阳二人扶着登上马车。
侯老夫人正欲进车,便在这时,祝云雀上前一步,笑道:“嫂夫人,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万望保重身体。”
侯老夫人道:“有劳祝兄弟惦念,后会有期!”
说完行礼与众人道别,正欲进到车内,祝云雀突然又笑道:“嫂夫人,你我相识四十载,直到今日,老夫才知原来你戏唱的这么好!”
侯老夫人怔了一下,回过头,笑道:“相爷过奖了。若是论起唱戏,几十年来,又有谁比得上相爷你!”说完不待回话,一掀车帘,进得车去。
龙少阳心头突地一紧,斜眼向萧狄瞟去,只见他的目光也正投来,四目一触,便即闪开,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