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个孩子,可能比我还要小上一些。”
“我们的孩子也死了很多,怎么没人来可怜一下?”
“人总会死,死了的,再说也没用了,可活着的,总该想办法避免再次发生惨剧不是?”
“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年龄是小,但有些道理还是懂的。就好比你们现在出去了,街道上只会再多上几具尸体,有意义吗?”
“很多事情总该试一试,不试怎会知道结果。”
“那也要力量均衡,不然的话,就是傻,就是鲁莽。”
老者看着月亮,叹了一声,说道:“这世上傻的人很多,有多少人明知道结果是怎样,还是会去做,为什么?”
李玄衣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因为很多事情你不做的话,心里就像有那么几条蛇要钻出来,逼着你必须去做,不做,生不如死!”
李玄衣叹了一声:“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们去做。”
“二十多年前,如果也有人对他们说这些话,不知道他们会怎样选择?会放弃?还是会继续杀戮?”
“时过境迁,二十年都过去了,何必还要纠结?”
“倘若有人把姑娘的家人一股脑的通通杀光,不知姑娘还能说出这些话吗?”
“所以,我是来劝你们,而不是来揭发。”
“多谢姑娘的好心,我们会领情,但我们还是会做。”
李玄衣看了看老者,抬手一指,说道:“我的两个朋友现在正去往云起客栈和添香院,他们同样不会让这件事发生。所以,我不管你们是一起的,还是各自为政,放手吧。”
“那也得姑娘和你的两个朋友有这个本事才行。”
李玄衣笑了笑:“看来话是劝不动的。”
“单凭姑娘的几句话,就让我们这些身负血海深仇的老人家放弃,姑娘不觉得太过儿戏了吗?”
李玄衣看了看易王府方向,缓缓说道:“你们要是能过了我这关,我自然也就管不了。”
老者说道:“我们这些人,今夜死了也好,活着也罢,都没什么区别,心死了,躯体活着毫无意义。”
李玄衣听得心底一寒,回身看了看,只见面前已经站了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个脸色悲愤。
李玄衣叹了一声:“何苦呢?”
老者一笑:“倘若能让他死在京城,就会挑起瀚海王和那位皇帝之间的矛盾,我们这些人想要报仇,谈何容易,如果我们能直接杀了瀚海王,那又何必出此下策。”
李玄衣道:“你们能想到的,你以为瀚海王和皇上就想不到吗?”
老者苦笑一声:“姑娘,你是好心也好,是他们的帮手也罢,今夜没人能阻止得了,只可惜姑娘这般年轻,今夜就要丧命于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李玄衣笑了笑:“这样自信?”
老者望向天空:“我们筹谋三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李玄衣摇了摇头:“看来,我怎样说都没用了。”
老者道:“姑娘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如果我们这些人留不下你,那也是天道不公,认了。”
李玄衣很矛盾,很纠结。
可能从出生到现在,这是最让她纠结的一次。
眼前的人该死吗?不该死!
易星北该死吗?不该死!
为什么两伙不该死的人,被命运当中那条无聊的绳索牵在一起,非得分出个你死我活。
她有些想不通。
她现在很想方展,也许方展在的话,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可是,她没有。
所以她站在栏杆处,看着面前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拔出长剑,手按刀柄。
看着他们的双眼里射出毒蛇。
但她知道,这些人,不该死!
她转身看向添香院。
她看到了尚可已经站在楼顶。
她此刻很想这头大黑骡子,也许大黑骡子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她知道身后的人在一点点靠近。
她伸手入怀,取出金簪。
抛向空中,说道:“留九逐一淬金簪,潜龙俯首化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