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尚可颤着声音问道:“怎……样?”
苍松红着眼睛,缓缓说道:“方施主油尽灯枯,贫道……”苍松说着,右手紧握成拳,显是悲伤之极。
李玄衣缓缓摇着头,突然笑了两声,眼泪刷刷流下来,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是吧……尚可。”
尚可定定的站在那里,像一座石像,没有说一句话,泪水泉涌而出。
李玄衣突然也拿起方展的手腕,二指搭脉,她静静的闭上眼睛,很久,很久。终于睁开双眼,怔怔的看着方展的脸。此时方展的脸色煞白,眉间那道剑痕已经消失。
李玄衣轻轻的用衣袖一点点的擦着方展脸上的血痕,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样缓缓的,一点点的,轻轻擦着。
门外站立的所有人知道了里面的结果,谢轻侯就地一坐。
孙伯当眼圈泛红。
符千钧缓缓的摇着头。
辛野棠长叹一声。
云观台一直站在床边,此时缓缓蹲下身子,也拿起方展的手腕,搭脉凝思。
过了一会儿,他猛然抬头,看着所有人,眼里露出异彩,说道:“方公子还有的救。”
苍松急忙拿起方展的另一只手腕,搭脉凝思,慢慢的,他的脸上也露出激动之色,狂点头道:“方施主心脏自我守护功能正在开始运转,他的脉象在逐步增强,他没事!他没事!”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
这句话说完,门外的所有人几乎欢声雷动,原本坐在地上的众人全都猛然站起,顿时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李玄衣再一次替方展把脉,她的表情在一点点变化。
先是一笑,继而流泪,最后嚎啕大哭。
尚可紧紧的搂着她的肩膀,一时间悲喜交加,怔怔的站在那里。
天空中,掩映在乌云里面的月亮,缓缓探出了头。
这一夜里,尚可与李玄衣寸步未离开方展身边。
他们一直在观察方展的一切。
及至发现方展的呼吸、脉象从原本的弱势缓缓增强。
悬在空中的心,方始渐渐落下。
第二日,艳阳高照时,方展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李玄衣哭肿的眼睛与尚可黑不溜秋的一张关切的脸。
方展有些懵懵的,看着二人,又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再次睁开双眼,淡淡的一笑,说道:“没睡好?”
李玄衣一头扑到方展身上,再次大哭起来。
方展轻轻的拍着李玄衣的后背,笑着说道:“大黑骡子,你老婆这样,你不生气?”
尚可眼眶湿润,缓缓摇着头,说道:“这时候,亏你还能开玩笑。”
方展微微抬起头,说道:“喂喂喂,我可还没死,你再把我哭死了,我可不饶你。”
李玄衣直起身子,怔怔的看了看方展,突然一巴掌打过来,但只是轻轻的打在方展的脸颊上,说道:“我要是少了一个可以随时被我欺负的人,我才叫不饶你!”
方展笑着看看她,用手指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说道:“眼睛肿成这样,还有力气打人,咳,尚可呦,命太苦喽。”
苍松笑着走进来,再次给方展把脉,过了一会儿,说道:“方施主真乃神人,贫道真的看不透,也许是天助吧,也许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可喜可贺。”
方展抬起身子,苍松忙道:“不忙起来,方施主还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不如就留在这里,等身体完全没有大碍了,贫道才会放心。”
方展一笑,说道:“道长多虑了,方展没事,好好的,还是精神抖擞,放心,我是真的躺不下去。”说着,直起身子,又道:“道长这里的斋饭可好,肚子里咕咕叫了。”
苍松捋须笑道:“有有有,方施主此番救了所有人,功德无量!功德无量!”
方展摇了摇头,说道:“道长,如果我马上就要被一头猛虎咬死,恰好你经过,你会不会管?”
苍松点了点头,说道:“力所能及,焉敢推迟。”
方展笑道:“还是的呀,所以,无所谓功德无量,不做心不安,我也只是为我自己而已。”
苍松脸色崇敬,连连点头,说道:“施主海量汪涵,贫道心服口服。”
方展已经穿好了鞋子,再次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是真话!”
苍松微笑点头:“贫道说的也是真话!”
方展微微一笑,然后就走了出去。
刚出门口,只见门外黑压压的跪满了人,方展大惊,忙道:“这是……”
只听所有人同时说道:“多谢方公子(施主)救命大恩!”
方展见里面很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包括谢轻侯等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跪下身去,说道:“不可不可!方展受之有愧,万万不可。”
众人急忙过来扶起方展。
辛野棠、孙伯当、符千钧、谢轻侯四人站在方展周围,都在微笑着看他。
苍松捻须笑道:“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一时间,道观内一片感谢之声,耀满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