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风向不对,知府范桶当即见风使舵。
先是暗自冲着另外两个涉案官员递了个眼神,随之小心翼翼走到主审官面前赔着笑脸道:“许大人,下官有话想说……”
“范大人想说什么?”
范桶瞬间变身戏精,拉下一场老脸作痛心疾首状,甚至还抬手扇了自己两下嘴巴。
“大人,下官糊涂,下官瞎了眼,受了那王坝旦的蒙骗,先入为主,认定杨重山与白灵二人是凶手,所以……所以……”
范桶心里很清楚,既然朝廷派了钦差下来,安排了三法司会审,那么这案子最终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反正现在娄阿术与兰翠花不知所踪,最早审案的县令王坝旦也被收监,这家伙能不能活过来还是个问题。
所以,趁着现在还没有审出最终结果,不如表现的主动一些,先认个错,随之再开始甩锅,将所有的锅全部甩给娄阿术那对狗男女以及王坝旦身上。
如此一来,多少也能拿回一些主动权。
当然,范桶心里明白想要全身而退绝对不可能,肯定还是要承担罪责的。
但只要把锅甩好了,至少可以免去牢狱之灾,大不了丢官回乡,反正这些年捞的银子足够多了,回到老家也能安享清福。
听到范桶一番解释,主审官侧目道:“所以,范大人就用了重刑,逼迫杨重山二人认罪?”
范桶一脸讪讪道:“这……咳,许大人,下官的确有失职之处……不过,这次下官一定全力配合三位大人查明真相。
目前看来,那娄阿术与兰翠花嫌疑最大,极有可能是二人栽赃嫁祸。
所以下官建议,不如派人去将二人拘上公堂,与杨重山、朱白氏当堂对质如何?”
“嗯,娄阿术二人的确嫌疑不小……”
主审官点了点头,随之抛下一支执字签,喝令道:“来人,去押娄阿术、杨兰氏上堂!”
“是,大人!”
堂下应了一声,便有几个侍卫转身走出公堂。
看着几个侍卫的背影,范桶不知为何心里一跳,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范大人,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是是是,下官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范桶失魂落魄回到一侧的坐席。
“知府大人,我已经秘密派人分头找过了,没有找到娄阿术二人,想必远逃了,大人不必担心。”
坐在一侧的推官小声说了一句。
“希望吧……”
范桶叹了一声。
结果没等多久,希望……彻底破灭!
因为之前离开的侍卫竟然像拖死狗般拖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来到了公堂……正是失踪数天的娄阿术与兰翠花。
这对狗男女根本不是闻风而逃,而是被提前秘密关押了起来。
当时,永平帝在召见刑部尚书的时候,便已经将顾鸣所写的状纸给他看了个明白。
刑部尚书一回去,便已经秘密派人火速离京,提前开始行动,以防有人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一见娄阿术与兰翠花被带上公堂,范桶差点当场昏晕……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随之,主审官又相继传唤了几个证人,这几个人乃是杨府的下人以及兰翠花娘家的丫环。
经过一番当堂对质,事情的真相,终于开始浮出水面。
那几个下人一上堂便吓到了,根本不用上刑便一五一十开始交待。
当然,他们并未参与此案,只是当堂道出了一些隐密之事……
杨重山能猜到妻子兰翠花与其干哥哥娄阿术之间绝对有猫腻,只是顾及面子,一直不愿点破,不愿面对。
但是现在,却亲耳听到几个下人交待,在此之前,兰翠花经常回娘家的的确确就是为了与娄阿术私会。
兰府上上下下,包括兰翠花的爹娘都清楚此事,只是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
而在杨重山被关押之后,二人更是肆无忌惮,娄阿术居然正大光明隔三岔五跑到杨府来……
表面上是一对干姐弟,暗地里,下人们谁不知道二人之间的私情?
只不过,当下人的哪敢多嘴?
“啪!”
等到几个下人叙述了一通之后,主审官重重一拍惊堂木,冲着娄阿术喝道:“娄阿术,你还有何狡辩的?”
“大人,小人……小人知错……”
这件事,娄阿术心知否认也没用,因为两家的下人差不多都知道,干干脆脆认了下来。
据他交待,刚开始到兰家只是想炫耀一番,结果无意中看到了风情万种的兰翠花,一颗心便不由得开始蠢蠢欲动。
这小子在江湖中厮混多年,练就了一双好眼力,一眼便看出兰翠花骨子里那种不安分的天性。
于是乎,便开始借故接近。
干柴遇上了烈火,天雷勾动了地火,结果可想而知。
“大人,小人承认与兰翠花有私情,但也只是贪一时之欢娱,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杀朱大壮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
主审官冷冷地笑了笑,又冲着兰翠花问:“杨兰氏,你可认罪?”
“大人,民女有罪,但是民女没有害人。
之前我家相公也讲过了他身体有问题,因此民女……民女才会……”
“砰!”
主审官重重一拍惊堂木,怒声道:“休得狡辩,本官提醒你,单凭你与娄阿术苟且一事,本官便可判你个当街骑木驴之刑……”
此话一出,兰翠花吓得魂飞魄散,大声求饶:“大人,民女知罪,民女知罪,求大人饶命……”
这骑木驴堪称是一种令人谈之色变的酷刑,而且还得扒光了当街游行。
一趟街游完,就算侥幸活下来,以后恐怕也没脸见人了。
“本官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交待!”
“大人,民女真的冤枉,真的没有杀人……”
“好,看来你们这对狗男女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呈证物。”
“是!”
很快,便有人将证物呈了上来。
“二位大人,你们也看看,这便是当初朱白氏所熬制过的药渣,正是这味药让朱大壮送了命。”
主审官让人拿着药渣呈给另外两个陪审官看。
“哦?许大人,这药渣可有什么名堂?”
其实,三位审案的官员早就心里有数,现在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经查,此药的配方正是杨重山经常服用的那味偏方……”
“啊?”
杨重山不由大吃一惊。
“不过,这味偏方却又刻意加重了药量,足足四五倍之多。
再加上朱大壮当时染病,身体虚弱,哪里承受得住如此猛烈的药效,故而……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大人,民女……民女有话要说。”
白灵忍不住启唇道。
“准!”
“大人,药乃是杨老爷配好之后亲手交给民女的,民女拿回家之后便开始熬,熬好了之后便端给相公喝。
但是,民女相信杨老爷不可能故意配这样的药,民女也绝无害相公之心而私自换药。”
“没错,你没有换药,杨重山也没有故意配要人命的药。
那么这药渣到底是怎么回事?定然就是有人趁你不备之时,偷偷把汤药给换了。”
“啊?”
白灵愣了愣神,随之似想起了什么……
那天她正在屋子里熬药,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吼失火了失火了。
她心里一惊,急急忙忙走出去看,结果发现外面真的有烟,街坊们也纷纷走出来寻找火源。
结果发现,也不知是谁在巷子里点燃了一堆草,好在那草有点湿,没燃起大火,大家七手八脚很快将火给灭了。
之后,白灵又返回家里继续熬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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