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也晚了,他又不是傻子,连我都不会上当,更别指望别人。
我的脑海中又响起阿川的声音,他在上岛前对我说过的,真遇到了就赶紧投降,说不定老老实实的还能捡回一条命。
还真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座岛那么大,怎么就那么巧真让我遇见了,我想要举手投降,刚一动剑刃就倏地贴上了脖子,他似乎不想给我投降的余地。
“别动。”还是阿川的声音,却冰冷得令人发寒。
“我不动,不动……”
凉丝丝的触感从脖子一直蔓延到全身,我怂得特快,我知道现在没什么歪脑筋可动了,如果有别的动作,他真的会杀掉我。
我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左脚很疼,只能轻轻点地,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右脚上,酸得要命,身体不自觉地微微摇晃起来,我很想站起来,不然坐下也行,但他不会给我这种机会。
他却突然没了声音,如果不是剑刃架在脖子上,我还以为他走了,就在我的身体摇摇欲坠,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时候,脖子前的剑刃却突然收走,紧接着我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了脖子,他在瞬间把我提起来按在了山壁上,用膝盖顶住了我的小腹。
突如其来的动作牵到了胸前的伤口,我立时疼得“嘶”了一声,只感觉掐住我脖子的手加大了力度,我不知他按到了哪里,霎那间眼冒金星,有些缺氧,手脚像没了骨头一样骤然失力。
他的力气太大了,我不可能挣脱,我意识到自己是不可能逃脱的,也没打算反抗,他用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却向我的手腕摸去,我不知道他摸到了什么,只感觉掐住我的手骤然一松,他向后退了一步,我全身无力,贴着岩壁坐倒下来。
我的眼前还全是乱晃的金星,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慢慢清醒过来,我没法形容刚才的感觉,就像是半梦半醒之间,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不受控制。
“大泽,真是你?”身前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不可思议,“你搞什么,为什么我叫你要跑?”
“什,什么……”
我像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都懵了,随即就感到一股凉气从脚下窜起,慢慢渗透到全身,我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是阿川,他还把我当成了敌人?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仰头向背后的岩壁上一磕,后脑勺立马传来剧痛,这不是做梦,在我眼前的确有个阿川,我以为他是敌人,而他也以为我是敌人。
如果他是阿川,那一直陪伴着我的又是谁?那一个阿川和我在一起那么久,我们说了那么多话,走了那么多路,他还帮我疗伤了的,他只能是阿川。
那我身前的又是谁?出鬼了,真的出鬼了,到底哪个才是阿川?
“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跑?别跟我说听不出我是谁。”
身前的阿川蹲下了,他像是为了确认什么,摸向了我的另一只手腕,甲缠在那里,他摸到了甲。
我很怕,迅速把手缩了回去,我清了清喉咙,感觉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声音里又是怕又是慌:“你不是阿川,你到底是谁?”
他却明显松了口气,又沉默了几秒低声开口:“难怪,我可能知道你遇见什么了,我才是阿川,不信你摸我的手腕。”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竟真的伸出手摸索了一下,我摸到了他的手,也摸到了他的手腕,摸到了甲冰凉坚硬的身体。
他有甲,难道说有甲的才是真的阿川?我如醍醐灌顶一般反应过来,这么说来我的确没听另一个阿川提起过甲,但他处处都很正常,我完全没想过要用甲确认什么。
我缩回了手,心跳得很快,不对,我并不知道敌人有没有甲,万一他是在用固有思维迷惑我呢。
“甲能说明什么?”
我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我还处于惊恐之中,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我太震惊了。
“有甲的才是真正的我,”他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捏住了藏在我袖口里的那把*,“这把*是我让你放在袖口里的。”
是了,这的确是阿川,敌人不可能知道这个,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一把把阿川拉了过来,抬手摸向了他的鬓角,是真正的皮肤,没有人皮面具,他的脸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