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从后面挤上来,撇过人皮俑的头发,举起手电对着它的头顶照了一下,轻笑一声:“古时很常见的制作人皮俑的方式,在活人头皮上开一道缝,灌入大量的水银,水银很重,会把全身的血肉和皮肤剥离开,抓着头盖骨一抽,就能留下一张完整的人皮,不过没人会这么做,太残忍了,留下的血肉也没别的用处,一般都是灌上强酸,把肌肉和骨头溶解掉,一倒就行了,简单方便。”
我胃里直泛恶心,这家伙说话的时候我就该堵上耳朵,难道活生生地灌上强酸就不残忍了?
我越看越觉得阴气十足,阿川蹲下身在人皮俑小腿处捏了一把,我听到里面发出奇怪的液体流动的声音。
“看吧,水银都集中在腿上,重得很,它本身又轻,就像个不倒翁一样,哪怕沉入海底也一样会保持着这个姿势,顺便用剧毒的水银避免被生物攀附,好巧妙的心思。”
我生不出一丝赞美之心,怎么看都觉得阴邪歹毒,阿川站起来,突然转头看我,笑得阴恻恻的:“知道为什么要用活人吗?因为人死了皮肤没有活性,做出来就不好看了。”
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阿川笑了两声:“说什么你都信,其实是活着的时候体液能够流动,水银灌下去剥离得快而已,当然了,好看也是很重要的。”
我别过眼没再看它,碰到了它的指尖也觉得怪怪的,这个人皮俑周围的温度格外低,似乎萦绕着一股怨气。
“走吧。”
十九说了一声,绕过它向前方的黑暗中走去,阿川也敛了笑意,我又看了神哥和十一一眼,他们还是没什么表情,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我练了近半年的胆量,听到这种故事还是会头皮发麻,只是看到恐怖的东西不会像以前那样惊慌失措罢了,也勉强算是长进了吧。
我们绕了过去,我回头看了它好几眼,总感觉它会在哪个瞬间突然转过头来,但它只是背对着我们直直地站着,也是,只剩下一张人皮,不可能再动了。
突然出现的人皮俑给前方的路添了一丝阴影,我们进了另一道岩缝,远远地我就看到前方矗立着一个人影。
又一个,我心里一紧,就像回到了那个无尽墓道,只是石俑变成了人皮俑,说起来这里也很像是个迷宫,错综复杂的岩缝延伸到四面八方,地势复杂各有千秋,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路都记下来,说不定走了回头路都不知道。
我提过做记号,但神哥说不需要,我们只能凭借着阿青的指示,我也看不出阿青到底说没说,如果阿青看到了这些人皮俑,又怎会不告诉我们,看十九的反应根本就不知道。
这些人总是把话憋在心底,我知道在这里再怎么担心阿青都没用,他们还是要把任务放在第一位,即使阿青真的出事了,他们也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我们进了岩缝,这个人皮俑和上一个一模一样,只是脸型变了变,它的表情还是死人般的麻木,也可能是被海水泡了太久,原本该有的样子都变了,不知人皮俑里塞了什么,阴沉沉的一片,手电光也照不透。
我远远地看到前方是岔路,我们就像进了一个毫无规律的大型蚁穴,到处都是通路,又不知它们究竟通向哪里,幸亏有阿青指路,否则只怕转个三年五载都出不去。
岔路太多太频繁,每一条都不一样,黑乎乎的岩石和各种小生物却又大同小异,全无新鲜感,只会让路变得更加难走。
我们渐渐从狭窄的岩缝走出来,前方越来越宽阔,到最后甚至能并排走下三个人,我们进入了一个几米见方的岩洞,同样是天然形成的模样,一道道扭曲的岩缝分布在四面八方。
我还以为路会越走越宽阔,没想到又要回到堪堪能进入一个人的境地,我拿着手电把每个岩缝都照了一圈,远远地便能看见一个个人皮俑立在其中,几乎每一条路都有。
我们就像被恶魔包围了一般,十九选了一条进入,这一条路地势低洼,水没到腰间,脚下轻飘飘的难以踩实。
到处都是滑溜溜的,我们只能在岩石的缝隙中行走,每落一次脚都要小心试探,我看到那个立在路中央的人皮俑是背对着我们的。
路很窄,完全被它堵住,十九推了它一把,竟然没有推动,他刚想继续推,又生生止住,垂手转身开口:“回去,换一条。”
一定是阿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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