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永远不尽人意,模拟战场中的怪物尽管触感很真实,但依旧替代不了现实,这种亲手触碰尸体的感觉很难形容。
我没再碰尸体的脸,也不再去想它究竟有没有转身,我只知道它现在是不动的。
我碰到了它的手臂,摸向它的手,像第一具悬尸一样,它的手也是蜷缩着的,我不知从哪里来的狠劲,一把将它的指骨掰断,里面是空的。
另一只手也一样,难道钥匙不在它身上?我几乎没有犹豫,从它身边挤了过去,摸向下一具悬尸。
还是一样的手,我没再摸脸,也知道它们都是被吊死的,墨家应该是从某个殉葬坑把它们拉来的吧。我如法炮制,它的手也是空的。
还有两具,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越靠近第一具悬尸就越紧张,它还是没有声音,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第三具也没有,第四具也没有,五具悬尸的手都被我探完了,钥匙根本就不在它们手里。
不在手里,还能在哪?尸体身上哪里能藏钥匙?我贴着墙壁,在两具悬尸中间站了许久,墨家该不会真那么缺德,把钥匙藏在尸体的肛门口吧。
不,他们还真有可能这么做,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满脸嫌弃,转念一想,既然可能在肛门口,那也可能在嘴里。
准确地说是藏在嘴里的可能性更大,一具尸体最让人恐惧的就是脸,他们知道我害怕,所以会故意为之,藏在手里未免太简单了,如果换成是我藏,也会找一个最让人恐惧的地方。
我站在第二具悬尸身后,犹豫着不敢走过去,天知道第一具悬尸变成了什么样子。
它没有袭击我,也没有声音,我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它是被吊着的,说不定就是因为我从旁边蹭过去,所以换了方向。
我的脑袋里一片迷蒙,或许是有些缺氧,那段记忆变得非常模糊,我尽量让心情平静,手腕上的甲蓄势待发。
我深吸口气,还是走了过去,我没敢抬手,用拐杖碰了它一下,它随着我的力量晃了晃,没有丝毫自己活动的迹象。
我安心了不少,先前的一切或许真的是错觉,我又一次抬起手,它现在应该是正对着我的,但抬手只摸到了光滑的后脑勺。
霎那间血流直冲大脑,我惊叫一声,猛地向后倒去,撞到了后面的悬尸上,我拼命挪动着腿,也顾不得那是尸体了,脸蹭着它的腿就挤了过去。
拐杖只剩下一根了,我瘫坐在地上,脑袋里全是嗡嗡的响声,这一次是千真万确,我上一次摸了一把就没再碰,悬尸真的自己转了个身。
它明明就不会动,究竟是什么时候转的身?我想不通,只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空气越来越稀薄,温度也上升了许多,我的脸上全是汗,我用手臂抹了一把,也顾不得脸上的尸油味了。
这一定是他们安排的,他们早就知道尸体会发生异变,也是,尸体我早就见多了,不来点新花样怎么能让我害怕?
我坐了一会,竟真有一种模拟战场的感觉,我毫不犹豫地给甲下了命令,让它杀死那具悬尸。
甲没动,我心里一惊,我明明已经冷静下来了,它为什么还是不听指令?
下去。
我又一次给它下了指令,这一次它倒听话,迅速从我的手腕上离开了。
我懵了,又让它回来,它也照做了,我呆坐了几十秒,猛然反应过来,我知道它为什么不执行了,那具悬尸本就是死的,它不可能再把它杀死一次,就像模拟战斗时一样,我对它下达了诛杀的命令,但房间里没有危险,所以真正的它并不会动。
这么说那具悬尸并没有活过来?我像大梦初醒,一下子有了信心,我探身把另一根拐杖摸过来,挣扎着站起,空气越来越稀薄,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了。
我走回到最前面,身体蹭过第一具悬尸,心脏几乎要蹦出来,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它如果真活了,肯定会在那时袭击我。
我松了口气,觉得有些好笑,不管它是怎么转的,我都已经证实它不是活的,我所害怕的,更多的是自己的想象。
以防万一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我举起一根拐杖,贴着它的手臂滑上去,又划过它的脸,直到停留在嘴边。
我小心翼翼地把拐杖伸进它嘴里,它的嘴果然也是张着的,像是特意准备好要给我摸,拐杖刚一伸进去,我就听到了清脆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