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疼痛程度有减轻,不用再注射……了。”
他说了一个英文词汇,但不在我的知识范畴里,我猜他说的应该是那个能让我保持清醒的药剂,我看到他在举着注射器跃跃欲试,但没有扎到我的脖子上。
他把我的身体松开了,昨天的疼痛还没消失,今天的又强加上去,我现在软得像一滩烂泥,如果不是他挪动,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我明显地感觉到这次时间比昨天短得多,这种显而易见的进步让我生出一种小小的自豪感,我终于不再是怕痛怕得要死的胆小鬼了,最起码身体的极限在不断提高。
他动作麻利地把我拖到了轮椅上,我的身体还处于麻木疼痛中,根本不能摇动轮椅,他也没管我,开始自顾自地收拾残局。
门突然响了,我想转头去看,脖子却不受控制,只能微微转动眼球,我看到进来的人是阿青。
昨天我还惊异于他对时间的把握,但知道了虻,这种神秘感就消失了,他对着我眯眼笑,走进来把我向门外推:“大泽,你是我见过的进步最快的一个。”
我没回答,想笑又感觉脸很僵,他把我推了出去,身后的门“咔”地一声关上,他迅速掏出了什么塞进我嘴里,是新鲜的烟草叶。
我嚼了一下,笑了:“别再给我这个了,这是在作弊,我真遇到危险的时候可没有这个。”
阿青也笑了:“你说得对,不过真正的行动和测试不一样,家族会给你最好的装备和药品,尽量保证你的生命,有些东西可以省,有些不能,那时候的止痛片绝对胜过烟草百倍。”
我怔住了,这么说他们那次也带着止痛片,难道老黄恢复得那么迅速,是因为吃了这个?
我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那时候发生的事情真的有很多疑点,偏偏我晕倒了没看见,他们就像是在掩饰什么。
阿青把我推回房间,我把嚼烂的烟草扔出窗外,忍不住侧头向另一边的密林里看去,十九好像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我真怕他在哪里注视着我。
“睡吧,十九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他把我挪到床上就出去了。
我的身体还是瘫软得要命,我的脑袋里像浆糊一样,事情很多很烦,又懒得去想,身体真的很累,却没觉得有多饿,我要赶紧入眠,赶在饥饿来临之前。
我很快就睡着了,睡得非常稳,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房间里一片漆黑,我感觉很渴,水壶就在旁边的柜子上,想要抬起手却很难。
疼痛在不知不觉中减轻了,麻木感也彻底褪去,我又回到了昨天夜晚的状态,我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让沉睡中的肌肉活络起来,一点点支起身体。
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费了我所有的体力,汗又一次流下,和衣服黏在一起,我颤抖着手倒水,冰凉的水流进胃里,非常舒适。
整座岛都睡着了,除了永不停歇的海浪声,连鸟鸣都消失在黑夜里,我非常清醒,毫无睡意,干脆挪动着身体坐到轮椅上,去洗手间洗漱。
没有人会在半夜睡醒去洗漱,我也觉得很怪,但我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我很快就洗漱完,又脱下衣服用湿毛巾擦身,这些动作耗费了我太多体力。
我以为劳累会带来睡意,但没有,我还是很清醒,出了洗手间又不想躺回床上,干脆打开窗户,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窗外。
夜晚很静很美,月亮和星辰是唯一的光辉,今夜几乎没有风,海面比平时平静,这种感觉是城市和乡村都没有的,只要有人聚居,就会失去这种自然的美景。
真的太美了,可惜月光不是很亮,海面黑沉沉的一片,我看了很久很久,天色一直都是这么黑,似乎黎明永远不会到来。
我根本不知道时间,现在或许才刚入夜也说不定,我总不能在这里呆坐一整晚,没有时间,也没有日期,再这样下去,我身体内部的时钟也会紊乱。
我突然意识到这种情况的可怕,我已经两夜没有睡眠了,生物钟已经被打乱,如果以后还是这样,肯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他们选择在傍晚进行测试是正确的,我不能让这种状况持续下去。
我看不下去了,强撑着挪回到床上,饥饿感又一次袭来,似乎比昨天要晚一些,我没法想那么多了,我必须强迫自己睡眠。
日期,日期也很重要,我抬手就在床头的石灰墙上画了半个“正”字,我要自己记录时间。